“小娘子，笑起来真好看。”

陆颖猛一回头，看见慈渊那张熟悉的笑脸，突然觉得这寒冷的冬天有了一丝温暖。

“太冷了，估计今晚要下雪。”慈渊道，“去酒肆坐坐吧。”

陆颖看看路边的正店脚店拍户都坐满了人，愁着去哪家呢。

“我带你去。”慈渊带着她并肩走着。两人穿过一截小弄堂，便到了一家酒肆，巨大的招幌上写着花园正店。

陆颖见这家店门口雕梁画栋、上下三层，带着一座四合院，看起来气势不凡。

两人要了一个三楼西边的包厢，推窗可见保俶塔，俯瞰可览西湖全貌，即使是夜间，也能照着湖上的栀子灯看出个大概。

两人刚坐下，便有茶饭量酒博士进来点菜，随后又有焌糟进来温酒倒酒，再有闲汉进来唱喏，陆颖不习惯这些人蝴蝶一样四处飞，苍蝇一样嗡嗡嗡，便给了赏钱，让他们离去。

过一会又有花猫脸的人进来问要不要赶趁，慈渊立刻给了赏银打发了出去。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慈渊给陆颖倒上温酒。

陆颖看着这酒发怵，她可是一杯啤酒就能喝吐的人，虽然这酒度数不高，也不敢在他人面前放肆：“还是红泥小火炉吧，来煮个暖锅如何？”

“好呀。”慈渊便招呼酒肆大伯上暖锅。

“小郎君可要拨霞供？”那大伯道，“今早送来的山里货，还剩一只野兔子，可要尝尝鲜？”

慈渊看看陆颖，陆颖忙道：“我属兔。”

慈渊便回绝了他，两人点了些猪羊肉，陆颖又嘱咐上新鲜蔬菜，便涮起了火锅。

“我还记得你说过，要来临安开酒楼。”慈渊道。

“我那会儿不知天高地厚，哪里知道你们的食物如此讲究，我要是出来献丑，恐怕那些卖小食的撒暂都比不过。”

“不会，你那顿鱼汤饭，我毕生难忘。”慈渊道。

陆颖嘿嘿笑到：“谢谢公子赏脸。”

两人不痛不痒讲了一些话，陆颖总觉得眼前的人那么近，又很遥远。“不知道城里的事，几时能搞定。”陆颖忧心道。

“放心吧。”慈渊道，“办好了，有人会来的。”

“这么冷的天，辛苦了。”陆颖道。

“给他留一壶酒，等会让他好好暖暖身子。”慈渊将一壶酒温在热水里。

“这回来他个瓮中捉鳖，看他还怎么作妖。”陆颖有点兴奋，等着结果。

“其实赵孟顼也不过是听命行事，不过断了方回一条手臂，也好。”

“多亏你给我出主意，不然这回我可能真在折在他手里了。”陆颖以茶代酒，敬他一杯，“你是怎么知道他在临安给我设好陷阱的？”

慈渊推开窗，零星的小雪花飘飘进来。

“下雪了。”对于八百年后不怎么下雪的南方人来说，见到飘雪还是很激动的，陆颖忙伸出手掌，想要接一捧雪，不过雪落在手里就化了。

慈渊拿他的狐狸毛帽子，放在雪中，那些狐狸毛尖尖上攒了几朵小雪花，递给陆颖，笑道，“没见过下雪吗？”

“很少。”陆颖脱口而出，见慈渊一脸疑惑，便扯开话题，“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

“你看那西湖边上最亮堂的一处宅子，”慈渊遥指西湖，“那就是右丞相的宅子，夜夜笙歌。”

陆颖看去，雪越下越密，视线很模糊，隐约看见一些亮光。

“你再看那孤山。”慈渊又道：“挂了两盏鹤灯的是秋鹤楼，那边有我们鸡足山派的鹤湖主，负责监视临安城一举一动。”

这时鹤湖主推门进来，大蓑衣上挂着些雪水：“小郎君，妥了。”

“临安府的人可将赵孟顼抓捕归案？”慈渊问道。

鹤湖主一边解下蓑衣、摘下笠帽，一边说：“抓了，人赃并获。”

“好，坐下说，喝点热酒。”慈渊道，“怕是方回亲自出面，也保不了他了。”

“嗯，现在临安人人知道贼人偷了贾相的宝贝，贾相骑虎难下，必然会处置贼人。”鹤湖主道，“只是，小郎君，属下一事不明，不吐不快。”

“请讲。”慈渊知道他要说啥，但人家已经说了一定要说，就让他说吧，说开了也好解释。

“我们如此大费周章，岂不是打草惊蛇？”鹤湖主瞄了一眼陆颖，心想八成跟这个小娘子有关，“再者，小郎君你亲自潜入贾府，万一有个闪失，且不是愧对死去的兄弟们，辜负这八年苦心经营。”

“鹤湖主放心。”慈渊道，“这回潜入贾府，正好验验我新调制的宝贝，果然不同反响。”

“小郎君的能力，属下自是从不怀疑。”

“另外，他抓到赵孟顼，必然要追问剩下的宝贝藏在何处，但现在路人皆知他丢了宝贝，却不知他丢的是什么宝贝。”慈渊道。

“除了你给我的银两，还有其它什么宝贝？”陆颖问道。

慈渊左顾右盼，确定隔墙无耳，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