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就像吕青青所说，李洋几乎已经丧失了冷静的判断。

一周时间，他几乎没有睡过觉。好不容易眯一会吧，还没两分钟就被人叫醒。

昨天晚上就在他昏昏欲睡的时候，警察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审讯。

那些问题以及那些问题的答案，李洋甚至都能倒背如流。

他一直告诉自己，告诉自己要撑下去。终于长达一个多小时的审讯完了，警察拿来的口供叫他签字画押。

这样的流程李洋已经非常熟悉，每次问询过后，他都会在口供上面签字，这次也不例外。

可让他非常惊喜的是，这次签字以后，警察竟然停止了下一轮的询问。

终于，他终于可以睡一觉了。

而他并不知道的是，这一份口供已经被人篡改。

变成了认罪书。

是的，这就是童话的计谋，趁着李洋精神疲惫的时候，篡改了某些证词，并在一大叠资料后面夹杂着一张认罪书。

李洋已经签过上百次口供了，前面十来次他还仔仔细细地看一看，可后来随着精神折磨，他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核对口供。

拿着纸张就签字。

结果，这一签，直接在认罪书上落下了自己的名字。

……

李洋足足已经睡了一天一夜，在这期间罗文武好几次想要去叫醒他，都被吕青青和胡笳阻止了。

吕青青说，让他睡吧，让他好好地睡吧。前几天我们没有保护好他，现在让他好好睡一觉还是能行的。

吕青青是这样说的，同样也是这样做的。

从上午开始，姚杰岩就多次催促他们离开。期间还来了两三拨人，想把李洋带走。

但都被吕青青挡了回去。

“你说带走就带走啊，你说他认罪就认罪了呀，我们没亲眼所见，他没亲口承认，我们不相信。”

吕青青死活不松口，反正我不让路。你要想带人，那就打过罗文武再说。

气得童话大骂：“无赖。”

吕青青懒得理他，招呼罗文武，“去，把余悦叫进来。”

余悦正在准备李洋的复核材料，一听去牢房，还以为李洋醒了，屁颠屁颠地跑来，急得都忘了扭啊扭。

“咋了这是？”余悦刚进牢房就发现事情不对劲。

“把胸给我挺起来，只要他们敢向前一步，你就喊非礼。我倒要看看他们谁能背得起这个侮辱女警的罪名。”吕青青指着面前这堆男人说道。

余悦：……

“看我干嘛？他是你的小猛男，你是他的小悦悦。为他做点事不过分吧？”吕青青义正言辞的说道。

余悦：……

“哎呀，好嘛。我承认那些话我说不出口。”吕青青认了怂。

余悦：……

你确实牛！

这下好了，一文一武守在牢前，准保李洋平安。

吕青青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她要为胡笳和欧阳文争取时间。

此刻的欧阳文和胡笳则直奔市局司法科，他们要申请案件复核。

可很不巧的是，司法科的任科长竟然出差了。

这可把欧阳急坏了，要是李洋的案子一旦被报送市局，再想申请复审就麻烦了。

“这样，你先回去拖着姚杰岩，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把资料送审，我去找一下乔叔。”胡笳当机立断，既然走正常程序行不通，那就走后门。

胡笳要去找的是乔华里，毕竟那是个副局长，他打声招呼比自己跑断腿管用。

两人各自分开，胡笳一路小跑，一把推开了乔华里的办公室大门。

“毛毛躁躁的像什么话？”乔华里一脸严肃，还不等胡笳开口直接就是一顿批。

“乔叔，帮帮李洋。他被卷入了一起杀人案，我要申请复核案件。”胡笳噼里啪啦一阵说。

乔华里看他急成那样，反而不慌不忙地点了一支烟。“我曾经跟你说过什么？遇事不要慌，只要你不慌，你的对手就没有办法抓到你的弱点。”

“可是……”

“没有可是，你什么时候冷静下来，什么时候说话？”

说完乔华里就翻阅起了手上的资料，仿佛办公室根本就没有胡笳一般。

胡笳连着两口深呼吸，他很明白乔叔的意思。作为一名刑侦探员，最需要的就是冷静沉着。

一旦你的人慌了，心就乱了。

特别是面对亲朋好友受到威胁的时候，更要面不改色。这是乔叔教给他的道理，也是父亲死亡后留给他的教训。

“乔叔。”胡笳自认为已经冷静下来。

“还不够。”乔华里头也没抬。

胡笳一愣，顿时明白自己又犯错了。乔华里的规矩，讲公事儿那就叫乔副局长，讲私事儿才能唤乔叔。

看来，自己确实还不够冷静，竟然忘了这一规矩。

“乔局。”这次，胡笳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