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云从轮椅上站起来,将外套往他身上一扔。
“你在这待到我回来。”
程安一顿,“可是大人,这易容的东西我还没拿……”
“那就去拿。”
他一把拽下了程安身上的衣服,问他要了面巾,将剑别在身上,直接离去。
程安哭丧着脸,所以他就是说,他得让这位爷在这等等啊。
真是的,这年头,活真是不好干啊。
他轻身一跃,迅速离开,劲风在他身旁不停作响。
不行,等这位爷回去西厂,他就请辞归乡。
天天被迫加班,真是太难受了。
“哦对了,又忘了问他在这一直不回去是做什么了……算了,还是下次吧。”
同福客栈,在兖州算是规模不小的酒楼。
正值晌午,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阮软二人找了个地方落座,就开始说商会的事情。
商会由六人组成,只有华莲的丈夫,也就是商会的创立者没有生意,其余人在兖州甚至其他地方都有生意,行业有纺织、当铺、钱庄、赌坊、酒楼,非常有实力。
这几个老板都财大气粗,而且对华莲这个相公都颇有微词,觉得他就是个吃软饭的,好几次都想要将他弹劾下去,让华莲上位。
可这商会本就是华莲的相公创立的,华莲没有接手的道理,坚定让相公管理,这才一直到了今天。
所以如果想跟他们促成什么生意,认识了华莲,那就是事半功倍,反之亦然。
“听闻夫人曾经因为得罪了县令而被关押进大牢,若是夫人想将手头的菜卖出去,还是不要暴露身份比较好。”
阮软一顿,“你怎么知道我卖菜的事情?”
王毅轻笑,“说来惭愧,那日夫人去街上的时候,我正与随从在附近煎药,看见夫人穿了黑色的衣服十分特殊,还请夫人对王某盯着夫人看的事情莫要见怪。”
“不至于。”
阮软倒了一碗茶与他碰了一下,就当是前嫌尽散,不必计较。
只是她没有发现,对面的王毅悄悄的红了耳朵。
她与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同。
她大方,英气,武功高强,遇事淡定,还有种能够包容一切的感觉,这一切跟她那张清纯又可爱的模样截然不同。
可就是这样明显的差别,才更加吸引人,每次见到她,他都觉得自己的神魂都像是要被她吸过去了似的,根本挪不开眼睛。
他明明告诫了自己,阮软是个有相公的人,跟他绝对不会有什么结果。
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越看她,就越心动。
甚至就小小的一个碰杯,他就有种自己碰的不是杯子,而是她的手的感觉。
他微微抬眼,看着她的雪白手指将杯口送入口中。
王毅耳朵火辣辣的难受,茶水一饮而尽。
阮软一顿,“你很渴?”
“啊,不是…”王毅眼神闪躲着,心里有种被抓包的罪恶感,慌乱的摆手。
然而她单纯的眼神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他,让他觉得无地自容,脸上就好像要烧着了似的。
王毅脖子出了湿汗,他想,既然气氛都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了,要不就借着这个机会表明自己的心意吧。
要是能得到她肯定的拒绝,正好能够断了他的念头。
如果……他是说如果,如果她没有拒绝,那不更好吗?
“那个……”
“嗖!”
王毅的话还没说完,耳边突然传来破空声。
他呆愣的转头,就见一支弓箭贴着自己脸边划过,他顿时瞪圆了眼睛。
如果他没有转脸,这支弓箭射中的就是他的脑袋了!
思绪刚转动一瞬,他突然想起,他躲开,那这弓箭射中的岂不是……
“没用的东西,连坐在你旁边的女人都保护不好吗?”
低沉带着几分沙哑魅惑的声音让王毅呆呆的看过去。
一个戴着银色狐狸面具,身穿黑色劲装的男人站在阮软的身后。
他微微弯腰,胳膊搭在她的肩膀,手里在她胸前把玩着弓箭,那模样,就好像将阮软圈在怀里一般。
面具下的那双细长的桃花眼微微猝起,眼尾上挑的盯着他,不屑又玩味的那个模样,就好似在对他说:
就你这种没用的东西还想觊觎阮软?
王毅捕捉到他的意思,顿时僵在了原地。
然而面具男的嘲讽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阮软仰脸冰冷的看他,脚上踢,直取他的面门!
他有些无奈的后退几步,弓箭“哐啷”掉在了地上,双手举过头顶。
“我可是刚刚救了你,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
阮软挑眉,掏出了鞭子对着他,“没有你我也不会死。”
“啧,也是。”他轻咳一声,“就算不是救命恩人,帮了这么一点小忙,请杯茶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