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这样说的?”
司灵殿里,芳菲看着面前负手而立的白衣男子,点头:“没错,殷肃上神说桃花在仙界开不出来,是因为有个人没有原谅他。”
那白衣男子正是司灵殿的主神荣阴。
荣阴转身,凝神盯了芳菲一会儿,琥珀色的眸子里晦暗不明。
过了片刻,他继续问道:“除了那句话,阿殷没有再说什么了?”
芳菲努力回想着,摇了摇头:“好像没了,又好像...是说了别的,不过上神他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楚。”
“也罢,”荣阴落座,将手中的折扇展了又合,合了又展,看向芳菲,有意停顿片刻:“看来,他自己早有打算,本君就不必插手了。”
芳菲又道:“那神君,桃花还种吗?”
荣阴大手一挥:“不必了,近日下界都不太平,司命殿那边,你还有得忙呢,就不必操心盛典的事情了。”
芳菲应下,神色间似乎有些犹豫。
荣阴眯了眯眼睛,戏谑道:“怎么?我殿里的小花精,去了一趟殷肃那里,魂儿也被勾走了?”
“啊......啊?”
芳菲茫然抬起头,正对上荣阴那双带有打量的目光。
荣阴慵懒一笑:“说吧,你想问什么?”
芳菲迟疑了一下,还是开了口:“请问神君,元鹤公主,是何来历啊?”
“哦...说起来,元鹤应当是从东山回来了。”荣阴抚了抚额角。
元鹤公主,是三十三重天为数不多的公主之一,也是唯一一个,跟殷敛雪说得上话的女仙。
元鹤的母亲是当今仙界三十三重天的女君,东山公主蒙漓。
东山是支撑仙界的主山脉,东山的仙族,便是统掌仙界的仙族。仙界没有天帝或者帝后,只有一位君主,世代相传,不论男女。
而元鹤的父亲,乃仙界神武大将军,闫威。闫威将军在三万年前不尽泽那场仙魔之战中,保下了月沧族唯一的遗孤,就是殷敛雪。
所以对于仙界的神仙们来说,殷敛雪,或许是可望不可即的,但是元鹤公主除外。
早年间,女君还有意将女儿嫁给殷敛雪,却不知为何,最后不了了之。
这个元鹤公主还真是不简单。
身份尊贵,人也是国色天香,跟殷敛雪倒是般配至极。
从司灵殿出来以后,芳菲一路上都迷迷瞪瞪的,心思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她没有回桃居,也没有去司命殿,就这么走着,不知不觉间,竟走了仙界碧水河。
碧水河是一条横跨仙界东西的仙河,水清如镜,仙雾袅袅,河上建着亭台楼榭,错落有致,河中玉桥蜿蜒,是仙界有名的美景之一。
散散心也不错。
芳菲踏上玉桥,来了处高阁,却在一个小角落里,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鲤鲤,你在这儿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鲤鲤一个激灵儿,反应过来后一把捂住芳菲的嘴,挤眉弄眼:“嘘!芳菲你小点声。”
芳菲眨巴了两下眼睛,表示我明白。
然后她又问了一遍。
鲤鲤脸上却浮现了难得的娇羞之色:“芳菲,你......你怎么把我的画像,挂到了青蚨上仙的庙里呀?”
芳菲愣了一下,打趣道:“什么...轻浮上仙?还有神仙的仙号这么清新脱俗啊?那有没有下流上仙?混蛋上仙?”
“芳菲你真坏!我......我不理你了。”鲤鲤噘着嘴巴,脸蛋鼓得圆圆的。
“哎呀,逗你的,我还不知道青蚨上仙啊,咱们鲤鲤的心上人嘛。”
青蚨,就是凡间铜钱的雅称,因而青蚨上仙飞升后,就择了这个名字作为仙号,入主司禄殿,掌凡间财运。
“原来那个庙是他的啊,”芳菲一拍大腿,“那不正好嘛!你是锦鲤,他是财神,财神抱着锦鲤,招财转运,很登对啊!”
鲤鲤在芳菲的注视中,慢慢地涨红了一张脸。
“对了,你在这个旮旯干嘛呢,我看你鬼鬼祟祟的,在偷看什么?”
芳菲话锋一转,问道。
鲤鲤支支吾吾:“青...青蚨上仙就在那边。”
芳菲来了兴致,拨开鲤鲤,往楼下看去:“在哪儿呢?我瞧瞧,是什么样的美男子上仙能让我们鲤鲤迷成这个样子。”
斜下方的水榭里,站着两个人。
一个仙风,一个道骨。
仙风的是那位不尽泽的殷肃上神,至于道骨的那位。
芳菲目瞪口呆。
“鲤鲤,那个穿青色衣衫的,站在殷肃上神旁边的,就是青蚨上仙?”
鲤鲤早就一副娇羞少女的模样,不敢再往别处看,垂着头低低地嗯了一声。
恰好那位“青蚨上仙”转了个身子,芳菲这下彻底看清了他的脸。
慈眉善目。
芳菲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