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没人敢吱声。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待这件事,这个叫丁果的鬼火少年就不应该在殡葬场合爆粗口。
若只是这小子问候我家人,我甚至都不带看他一眼。
让他跪就跪,谁敢扶他起来,那就让所谓的好心人跟死去的丁桂香交代。
这都临近第一次道场,结果闹出这种幺蛾子。
铜鼓喇叭这边的四位长辈摆了摆手,示意我过去他们那边。
“麒麟,刚刚是什么情况?”
铜鼓喇叭团队最年长的叫做曲金,我称呼他金叔。
曲金知道我为人,也晓得我们王家世世代代是真本事的练家子,不可能出现瞎搞的状况。
“你自己不也看得一清二楚吗?还能是什么情况?”我叹了口气回答道。
丁家五代同框,上上下下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多达数百人。
但丁桂香死不瞑目,我还在猜测丁桂香到底因为什么事情而咽不下这口气时,结果丁小嘉却告诉我,丁桂香想要把自己的子孙全都拖下水。
早死早超生,何必还要纠缠自己的后代呢?
曲金虽然不像我有本事,可他也是从业这行二十来年的老师傅。
他当即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麒麟,我跟你讲,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我真不会来帮丁家敲鼓。你说这事情搞得,怎么还出现了中邪这场让人心惊胆战的事情?说实话,我们虽然是外人,但稍有不慎也会遭到棺材里面老东西的报复,为了这几百块,不值得啊!”
曲金说了一大堆畏惧的话,我明白他的意思。
好说歹说,曲金跟我算是这行业的同事。
他翘起个脚,我就知道拉屎还是撒尿。
于是我朝着丁正鸿招了招手,丁正鸿快步走来,忙问道。
“咋了麒麟,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
我搭着丁正鸿的肩膀,委婉一点跟他说道。
“你们家的亲戚不太和谐,刚刚丁果那一出让吹喇叭的几个师傅很不爽,你是请我们做白事,不是我们自愿来,能理解我意思吗?”
“明白!明白!我完全了解!”
丁正鸿连忙点头,吩咐管钱的一个妇女,让她往红包里面塞了一千块整数,一共四封红包,将其递给我。
然而我并没有接下。
“鸿叔,你想保平安,还是保发财?”
丁正鸿愣了一会儿,他回头对着管钱的妇女怒斥。
“你会不会做事啊?我没给够你钱吗?整个葬礼的钱都是我出的,多给点!”
妇女“啧”了一声,表现得很不耐烦。
可她还是重新往红包里面塞钱。
一叠红色钞票塞进红包,一封大概一万。
丁正鸿笑着脸把红包交给我,而我则是分发给铜鼓喇叭四个老师傅。
四人掂量红包的轻重,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开始他们的活儿。
其实按照本地风俗来说,白事一共要给三个人面子。
第一,道公。
第二,铜鼓喇叭。
第三,抬棺匠。
无方不成圆,没有这三者的帮忙,死者想要顺利投胎那是不可能的。
我倒是无所谓,收钱办事,流程做完就没问题。
比较棘手的是铜鼓喇叭,就像刚刚这样,找准机会要多点钱,表面上好听点叫做老师傅,实际上背地里就是老狐狸,想发设法从白事雇主家捞油水。
另外就是抬棺匠,这得点名道姓找人来抬。
当然,最大面子的还是得是我,我说给钱就给钱,我说免费就免费。
方圆三十多个村子,谁不认我王麒麟,那他们家有白事不用来找我了。
我也给别人免费做道场超度,也得是看家庭情况,并非一概而论。
距离道场时间还剩下十五分钟,我一边搞好道场该用的东西,顺便把丁正鸿和丁小嘉两父女拉来问话。
“麒麟,你跟我女儿是老同学了是吧?那时候你来过我家,还记得吗?”
丁正鸿递给我一支烟,示意让我从刚刚的冲突中消散怒气。
给烟好说话,我也是看人的态度决定说话的语气。
“小嘉,你跟你爸说过你曾祖母的事情没有?”我开口问道。
丁小嘉摇了摇头,她眼神胆怯,似乎有点怕自己的父亲。
丁正鸿紧皱眉头,问道。
“你曾祖母有啥事情?她人都走了,还能有啥事?”
丁小嘉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或许是因为丁正鸿平时过于严厉,丁小嘉都已经二十四五岁了,还是害怕他爸爸。
“你倒是说啊!你要急死我啊?”
丁正鸿也不耐烦了,朝着丁小嘉骂了一句。
丁小嘉本就害怕,这会儿被丁正鸿凶了一句,眼泪都已经在眼眶打转。
“诶诶诶!你都是要当爷爷的人了,小嘉跟我同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