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

还好意思问她怎么了？

顾盼深吸了口气，站起身：“既然说清楚了，那我就先走了，穆先生慢用。”

“等等。”

穆司行莫名不想让她离开。

他看着满桌还没动过的食物，向她道：“吃完再走。”

顾盼一笑：“没必要吧？”

什么没必要？

和他吃饭没必要？

今天的这次见面，她的每一句“没必要”都气的他肺疼。

“怎么没必要？顾小姐没听过浪费食物可耻？”

“不是还有穆先生在？”

穆司行：“一个人吃不完。”

顾盼无语，站在那儿看了他半晌，才走回去重新坐到他对面的位置上。

穆司行见她回来，心情颇好的拿起刀叉，优雅地切自己面前的牛排。

顾盼盯着他切完自己的牛排，然后推到了她面前，又拿起她面前的牛排开始切。

他连切牛排的样子都很好看，专注认真，像是在对待一件艺术品。

顾盼无奈道：“穆先生，其实你不用做这么多……”

“顾盼，”穆司行突然停了动作，他慢悠悠的放下刀叉，用桌上的毛巾仔细地擦手。

“我们已经合作过很多次了，我觉得我们之间不应该那么疏远，你觉得呢？”

顾盼蹙眉，看向他坚定又带了些诱哄的眼神，突然间觉得很无力。

的确，他的理由很充分，她无力反驳。

要是再推辞，反而显得她心虚。

顾盼没有再拒绝他的好意，但一顿饭下来很是沉默。

她要走的时候，穆司行叫住了她。

“合约的具体事宜我会安排宋律跟你谈。”

顾盼顿住脚步，回头。

“好。”

清脆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穆司行也停下了动作，但却坐在原地没有动。

他垂眸看向窗外，身姿窈窕的女孩子站在路边，不知道在跟谁发消息。

渐落的夕阳为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橙色的光晕，将她的影子拉的细长。

餐厅在放一首古典民谣，曲调婉转优雅，凄美动人，和眼前的画面极其相称。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首曲子叫《绿袖子》。

相传是英王亨利八世所作，以纪念他短暂却惊艳了一生的爱情。

她的身边不时有三两行人路过，画面黯淡却美丽，像是复古浪漫的旧电影。

穆司行没想到，在他眼里早就被贴上“聒噪”标签的行人有一天也可以这么沉静美好。

他拿起桌上的红酒，轻啜了口，再抬眼时，就看到顾盼身边多了个斯文俊朗的男人。

两人有说有笑，一起上了车离开。

夕阳终于落下，大地归于沉寂。

是该结束了。

穆司行将杯中最后的一口酒仰头饮尽，迈着步子离开了餐厅。

顾盼也没想到会在餐厅门口遇到文砚。

听他说是遇到了老同学，一起在附近吃了饭。刚才看到路边有个人像她才停了车，没想到真的是她。

“你刚才是和穆司行一起的？”

文砚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嗯。”

车上静默了片刻。

好一会儿文砚才再次开口：“他怎么没送你？”

顾盼这才意识到，文砚误会了。

他以为她还在和穆司行交往，所以才在一起吃了饭。

身为从小就一直照顾她的哥哥，顾盼觉得应该告诉文砚真相。

“其实……我没有和穆司行在一起，他也没有送我的义务。”

文砚向来平静的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情：“可是上一次在医院，你们不是……”

顾盼：“那只是因为我怕他病情受到影响，所以顺着他的话说的。”

顾盼将她和穆司行的事情和盘托出，只是隐瞒了她以身救穆司行的部分。

只是说穆司行帮过他，所以这次她也帮了他。

文砚只觉得月光都亮了些。

这段时间以来笼罩在他心中压抑沉闷的情绪随着顾盼的这一番话被打破。

特地将她送到家门口，文砚问她：“怎么没早告诉我？”

顾盼无奈一笑：“也是前一段时间比较忙，而且一直在穆司行身边，没找到机会。”

“嗯。”儒雅的男人带着浅浅笑意看着她，顾盼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小盼，”文砚突然抱住她，清新温柔的嗓音在耳畔环绕，“真好。”

顾盼一愣，耳尖迅速红了。

这姿势太过暧昧，而且他说真好，什么真好？

“文砚，你先放开。”

察觉到顾盼的不自在，文砚听话的松开了她。

他看着女孩子微红的脸，心中说不出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