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里泪眼汪汪，根本止不住泪嗝，“我没有！您说的这些事情我都没有做过。”

慕念一记目光扫过来，眼底压不住滔天怒火：“你还敢与吾顶嘴！”

“你既说我做错，也要给我一个错的理由不是吗？你空口白牙说说我有罪，我犯错，我当然不认！”

他也生了怒意，泪嗝停不下来，却气势强硬不饶人，扯着嗓子，这几句话说的脸红脖子粗。

慕念生生被他气笑了。

他早上看到泽毅的告假条，晚上看到薄七记录的昨天竹里醉酒后非议朝政，污蔑他的那些话；上一个敢这么说话的，人头还悬挂在菜市场的竹竿上！

他已经够宠溺小人儿了！竹里倒好，拿着他对他的纵容当成理所应当！

“你没有错是么？”慕念盯着他目光一点点转冷。

竹里上一次见他这样的神情还是在上一次！

结果就是屁股被打得皮开肉绽。

竹里缩了缩脖子，他有些怕，可是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此时再认错只会显得他心虚。

慕念阴笑了一声，“若是吾将你吊在外头树上一夜，你仍是这般说辞不改口，吾便信了你。吾向你道歉。”

话音落下，慕念就要来扯竹里。竹里顾不得身上的痛连连往床内缩去。

“不……不要……”他声音都在略略发抖。

在外面树上挂一夜，他这小身板怎么可能撑得住！

就算撑住了，人来人往，明天他就成全长安的话题中心了！

竹里疯狂摇头，不……他不能答应！

竹里已经被慕念逼到了床尾，三面环墙，他避无可避。慕念一把拽住他的手。

“徒弟，吾说到做到，自证清白的方式吾已经给你了，你不要不珍惜。”慕念眯了眯眼睛，故意把话说得狠了些。

若是他不发怒，小人儿只怕当他是好糊弄的；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仍死鸭子嘴硬。

竹里脸色发白，一双桃花眼里已经有了恐惧，但却是抿紧了嘴唇，慕念看他一言不发；抓着他的手用力往身前一拽。

竹里尖声叫着，破口而出：“我错了我错了！先生我知错了！

打人的不是我，但我知道错了！我们以后绝对不会再做出殴打官员这样的事情！

我不该骂你，不该说你对我颐指气使，你是先生，我是徒弟，以后你想怎么驱使我就怎么趋势，我保证再无怨言！

我不该抱你，不该调戏你，不该把你当成小倌对你上下其手，我错了，先生，呜呜呜……”

他都没想到自己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吼完之后，耳边都是嗡嗡的。

却在这瞬，全世界都安静了，连门脚边偷听的蛐蛐都不叫了。

不远处树上的薄七和兰峰：……

薄七：主子的事儿，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听的不听！

兰峰：哦，原来是我家公子轻薄了你家主子，那没事。

隔壁楼的蕴钰：噗！上下其手？他家小竹同学出息了！

隔壁的隔壁林子儋：啧啧，慕念啊慕念，堂堂君上你也会有被人当作小倌儿的一天。不过有一说一，慕念这张脸，随便丢哪个小倌馆都妥妥非花魁莫属。

慕念脸色彻底黑透。

竹里半天不见慕念说话，他悄悄睁开眼睛，露出一条缝看过去。

某君上阴沉着脸色：“吾让你背的书，你背的怎么样了？”

竹里：？

这话题转的……

但顺着台阶下竹里还是会的。

他问：“您不是说三天之内背完吗？”

慕念一把将人薅起来：“现在就背！今晚背不下来不许睡觉！”

竹里：……这算怎么回事嘛。

他被慕念摁在书桌前，身边是个拿着鞭子的监工，盯着他背书。

竹里觉得后背发毛，他总感觉慕念很可能随时随刻扬起鞭子照着他后背又是一鞭子。他读不进去就开始走神。

竹里在想刚才他认错，慕念也不说话。

那到底是认可了他认错，还是不认可。他要不再解释一下？

竹里思索着微微抬头就和慕念撞了个四目相对。

竹里弱弱看着慕念：“先生……”

“背完了？”坐在桌边的慕念手中拿着一只茶盏，目光瞥过来那瞬漫不经心中却又有说不出来的威严。

竹里犹豫着点了点头，“啊……恩！”

他向来记东西不需要怎么动脑子，眼睛看过一遍就能记下来。而且，只要背下来的东西就能记很长时间不会忘记。

竹里合上书，张口就道：“闭目冥心坐，握固静思神。叩齿三十六，两手抱昆仑……”

他顺着很快就把整篇文章背了出来。

却不知为何，在他背完的时候，慕念却盯着他看了许久，那目光里面充满了陌生打量。

慕念当时脑中有一瞬的疑惑，他记忆中的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