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瓷觉得素翠简直是莫名其妙,她的手指在素翠的脉搏处贴了许久,根本没感受到所谓的喜脉。
素翠大概是真的不知道秋瓷精通医道,此时她眼底仍然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我劝你最好安分守己。”秋瓷低声劝告素翠,话语中含着一丝威胁之意:“你若是敢污蔑我,我们就走着瞧。”
素翠无声的笑了起来,笑得肩膀不停抖动。“原本就是你姐姐仗势欺人鸠占鹊巢,如今只不过是天理循环因果昭彰罢了,三小姐觉得自己能有几分胜算?”
秋瓷沉默了一瞬,耳朵捕捉到了身后渐进的脚步声。
“素翠姑娘真是盛情,可惜我今日还有要事,恕不奉陪。”秋瓷轻轻一拧手腕便挣脱了素翠的桎梏,素翠站在原地,神色笼罩在一片疯狂中。
“咦?你怎么在这站着?”离鸢似乎是在跟人说话,秋瓷回过头去看时,素翠忙不迭地一下坐在了地上。
“主子!主子!”桃花的喊声吸引来了一群周围的丫鬟仆役:“呀!血!主子您怎么了!”
秋瓷颇为无奈的回头看了一眼离鸢,冲她比了个口型:“这回闹大了。”
离鸢有些无语,过了好半晌才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站在旁边沉默了的拓跋凌。
素翠被送回了自己的院子,拓跋凌也不好继续站在旁边看热闹,只能跟离鸢一起过去探望小产的素翠。
素翠苍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桃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一旁哭诉。
“三小姐您为何这么狠心啊!”桃花哭着说道:“就算您再嫉妒我家主子,也不能伤害她腹中的孩子吧!”
“我嫉妒你家主子?”秋瓷仿佛觉得自己听错了,一时有些错愕的用手指了指自己。
“我为什么要嫉妒你家主子?我有什么必要嫉妒?”秋瓷连珠炮一样的问道:“我一个待字闺中的清白女儿家,你不要污蔑我清誉。”
桃花被秋瓷噎了一下,满脸通红的低下了头去。素翠在床榻上幽幽转醒,一副泪盈盈的模样,怯弱的看向离鸢。
“王妃,您就算真的很讨厌素翠,又为何要伤害我的孩子?”素翠哭哭啼啼的,用手绢掩住半张脸:“妾身的孩子也是您的孩子啊,您已经是王妃了,为何还不肯放过素翠呢?”
“既有身孕,为何不告知王妃?要是小殿下有个三长两短的,方宝林觉得自己这几两重的骨头赔得起吗?”青鸾阴阳怪气的说道,还狠狠的翻了个白眼:“你不就是想借机嫁祸吗?求仁得仁,方宝林怎么哭上了?”
离鸢轻轻咳嗽了一声,稍稍制止了青鸾。“好好照顾着。”离鸢对着一旁等候着的太医说道。
太医应了一声是,写下一个药方,交给桃花,然后动作飞快地卷起东西走了。
素翠愣愣的看着在一边默不作声的拓跋凌,软了嗓子叫了一声:“殿下,都是素翠没用,没有保护好孩子,都是素翠的错。”
“主子!分明就是三小姐故意将你推倒的!您怎么能这样委屈自己?”桃花哭着说道,几步拦在了秋瓷身前,凄凄惨惨的说:“王妃!就算您再怎么嫉妒我们主子,为何要如此狠心!”
桃花跟素翠两个人的哭声搅得秋瓷的头都要大了,她勉强抑制住自己想要掌掴素翠的冲动,轻轻扯了扯离鸢的衣袖。
“哭什么哭!”离鸢的语气十分严厉:“秋瓷无心之过,方宝林还要纠缠到几时?”
素翠的哭声顿时止息,脸上显得十分尴尬。她咳嗽了一声,当即捂着心口,直接晕倒在床上。
桃花又是十分惊慌的扑在素翠身上哭嚎,素翠微微偏了偏头,似乎是在凝神听其他人的反应。
“三小姐不是精通医术吗?”拓跋凌的脸上隐约浮现几分幸灾乐祸的情绪:“不如就替方宝林瞧瞧。”
秋瓷扬起一个笑容,也不推辞,而是坐到了素翠床边。桃花如临大敌,猛地挡在秋瓷身前:“你想对我家主子做什么?”
“殿下不是拜托我帮你家主子瞧瞧吗?”秋瓷也不跟桃花废话,一伸手就将人拨到了一边:“不可讳疾忌医。”
素翠躺在床上,秋瓷的手按在她的脉搏上,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用足够让所有人听清楚的音量说道:“素翠姑娘并无喜脉,只不过是积食罢了。”
“你胡说!你胡说!”桃花瞪大眼睛:“你肯定是为了脱罪,故意说我家主子没有喜脉的!”
“三小姐,麻烦你就替方宝林诊治一下吧。”拓跋凌似乎是故意要让素翠听清楚似的,一字一顿的道:“听闻三小姐的针法很是精妙。”
秋瓷强行忍住笑意,拿出了随身的针灸,在素翠的手臂上寻了几处穴位。
素翠的脸色一片惨白,秋瓷轻轻捻针之时,更是让她疼的犹如身上有几千只虫子在撕咬。
但是现在自己还在昏迷中,如何能睁眼喊痛?素翠咬着牙硬生生忍了两刻钟,秋瓷才抽回银针。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揽月阁又恢复了寂静。素翠猛地坐起身来,脸上一点不见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