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心意呢？”离鸢轻轻将秋瓷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你要怎么办？”

秋瓷略带茫然的抬起了头：“姐姐，让我再想一想吧。”

离鸢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林嬷嬷恰好走了过来，俯身跟顾清婉讲了两句话。顾清婉听罢，站起身来向穆如韵那里走去。

“母亲，有何要事？顾清婉走到穆如韵身边，只见穆如韵脸上含笑，示意顾清婉再走近一些。“我瞧着东平侯的世子不错，清婉觉着呢？”

顾清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场边正在闲谈的澹台风岳跟沈媚儿，又瞧了瞧鼓足勇气跟着楚景雅去找楚景轩的尉君霓。

“东平侯世子？只听夫君提起过，说是个性情纯粹之人。”顾清婉瞬间明白了穆如韵的用意，脸上仍然是一副未解其意的模样。

“我看着有眼缘，也着意让人打听过了，就是不知道他可有婚配。”穆如韵拍了拍顾清婉的手：“霓儿今年也十六了。”

“母亲是属意于他了？”顾清婉不禁皱起眉头来：“您觉得好，那自然没有问题，只不过孩儿有些担忧。”

穆如韵闻言不由得生出了几分疑惑来：“担忧？是哪里有不好的？”

“兴许是我杞人忧天，倒不是东平侯世子有什么不好。”顾清婉面上露出一个微笑：“母亲您知道的，东平侯并无正室，只有个平妻。”

“的确如此，这又有什么问题？”穆如韵不解的看向顾清婉：“东平侯虽然荒唐，但几个孩子倒还不错。”

“侯府的二位小姐跟我讲起过，侯府一应庶务都由那个平妻执掌，其在侯府声势可见一斑。”顾清婉讲的缓慢，穆如韵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就连世子也被妾室抱养，万俟夫人的嫁妆都由那个妾室拿着。”

穆如韵顿时无语凝噎，过了半晌才说道：“东平侯是昏了头不成？白白糟践几个孩子，也不怕遭报应。真不晓得那个妾室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母亲稍安勿躁，假使这姻缘成了，霓儿入府拜见公婆，是拜见谁呢？”顾清婉有意将事情说得夸张了许多：“东平侯乃是文献皇后亲族，尚且连皇后娘娘的亲姐姐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霓儿？”

“我也不在乎门第高低，只想着选个能上进的。”穆如韵哀叹一声：“是我疏忽了，东平侯府里头这么一个烂摊子，没准还要吃了霓儿的嫁妆。”

顾清婉微微一笑，伸手挽住穆如韵的胳膊：“霓儿年纪小，性子单纯。再者身份使然，嫁给东平侯世子怎么也算下嫁了。如今侯府掌权的还是侯爷，霓儿难免要吃亏的。”

“倒是为难那几个孩子。”穆如韵长叹一声：“从大相国寺那事，再到绛邑侯府那次来看，难免戾气都重些，就算是聪慧明事，到底是从那种浑水里长大的。”

“母亲不必担忧，侯府老太太尚能做主，说到底几位小姐也是她一手养育，再加上外祖时常照拂，心里自然能计较明白。”顾清婉笑着安慰穆如韵道：“只不过一家之主的确令人忧心就是了。”

穆如韵点了点头：“那我可得好好再选一选了，清婉，霓儿有没有特别关注过什么人啊？”

“霓儿关注的人？”顾清婉低下头仔细思量了一阵，才慢慢说道：“霓儿今日只问过楚将军罢了。”

“楚将军？”穆如韵双眼一亮：“楚家好啊，战功赫赫，家风清正，又没有后宅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随即穆如韵又想起了什么，脸上显露出几分忧虑之色：“只是陛下能放心我们跟楚家结亲吗？万一功高震主，岂不是连累了霓儿？”

“楚将军是陛下留给太子殿下的筹码，陛下自然不会轻易打压。”顾清婉压低声音：“若是与楚家结亲，便是对外宣称衡阳王府效忠太子殿下了。”

“陛下恐怕会将楚家女指给皇室宗亲，衡阳王府世代效忠陛下，此时站队为时过早。”穆如韵皱起眉头：“可要是霓儿她真的——”

“母亲，姻缘自有天定。”顾清婉笑着对穆如韵说道：“若是他二人彼此有意，那就是天赐良缘，谁也拦不住的。霓儿认定的事情绝不会轻易更改，且等日后他们相处多时，再做决定也未尝不可。”

“你说的是。”穆如韵长长出了一口气，微微点点头：“都是命，倒不如顺其自然，各安天命。”

“今日在上头坐了许久，我陪母亲回内院小憩一阵子。”顾清婉微微笑着：“前头的事孩儿会妥善处理的。”

穆如韵满意的点头，笑着对顾清婉说道：“我自然是放心你的，你好好陪朋友们去吧，林嬷嬷陪着我就行。”

顾清婉并未言语，仍是陪着穆如韵走到了内院前才离去。

等顾清婉回来时，沈媚儿等人也回到了座位上，正在一起聊天。

“咦？清婉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离鸢压低声音悄悄询问顾清婉道。

“没什么，母亲跟我商量了些事。”顾清婉微笑着说道，眼神却落在了沈媚儿身上。

离鸢点了点头，不再追问。几个人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