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玉裳在绣荷斋哭天抢地，大骂宁王负心薄情，澹台婳坐在一边，始终保持着沉默。她现在已经没了翻身的资本，自己唱的好好的双簧被人揭穿，整个邺城都在嘲讽她草包废物。

“那些诗文都是虚的，还不是得靠美貌笼络男人？”夏玉裳坐在澹台婳身边，拉住澹台婳的手：“去他娘的知书达理，那个男人不是见色起意？”

澹台婳的眼里恢复了一分神采：“母亲，你的意思是说？”

“脸在江山在，只要我的婳儿还是这般貌美，害怕什么？”夏玉裳咬紧牙关，恨恨的看着外边：“做不成才女，大不了做祸水！”

“这，会不会太过了？”澹台婳仍有几分犹豫：“万一宁王不喜欢我了，又或者被父亲知道了——”

“你父亲当年还不是这么拜倒在我裙下的？”夏玉裳提及此事仍有几分得意洋洋，“当初苏羽琼进府不也是这个路数？现在装什么贤妻良母，又抹不去她是烟花之地的出身。”

澹台婳深吸一口气，捏紧了手帕。“那就依照母亲说的，我就再试这一回！既然她们堵死了我向上爬的路，那我就让她们也不得安宁。”

繁樱阁里，秋瓷将先前澹台月悄悄递给自己的那包药粉丢在桌上。离鸢打量了一眼，便不再管它。

“澹台婳说这东西可以毁容。”秋瓷停顿了一下：“大概是想毁了我们的容貌，同归于尽吧。”

离鸢手里的账本又翻过了一页：“她难不成是黔驴技穷？同样的招数用两次？”

“招数多不多不打紧，有效就行。”秋瓷耸了耸肩，坐在离鸢对面：“姐姐想不想回敬过去？”

离鸢抬起眼，看着秋瓷脸上隐约的兴奋，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别留下把柄。”离鸢平静的说道，秋瓷微微一笑，“姐姐放心。”

今年邺城的初雪来的格外的早，不过十一月上旬，便已经纷纷扬扬的落下了一场鹅毛大雪。

宁王的生辰宴上，澹台婳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混在舞姬之中，亲自为宁王舞了一曲掌上舞，满堂寂寥无声了一瞬，所有人都失神的看着澹台婳。

她此刻犹如仙子下凡，眼神中却饱含着魅惑，一举一动间皆是千般风情，宁王当时便看得入了迷。

果不其然，第二日就街头巷尾就传遍了澹台婳一舞动京城的消息，从那之后，澹台婳似乎变了一个人一般，将那些礼法抛诸脑后，整日与纨绔子弟饮酒厮混，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名节被别人诋毁成什么样子。

以往的纨绔子弟接触的世家小姐们恪守礼法，现今澹台婳改头换面，那种魅惑风情一下子就吸引了他们的目光。碍着跟宁王定亲，倒是没人脑子一热冲上来提亲，可是澹台婳举止奔放，这种占便宜的事情，他们又岂会放过？

对于澹台婳的这些行为，侯爷又采取了他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方式，现如今侯府间俨然像分了家：侯爷跟苏羽琼一起搬到了前院的正房居住；老太太觉得眼不见为净，索性闭了门，专心在慈安堂修佛；绣荷斋突然间像变成了花楼后院。

只有繁樱阁跟风竹馆还在为了侯府家务忙碌，日子一长，四方之间竟然都没有见过面。

“澹台婳终于是疯了。”秋瓷靠在门框上喃喃自语：“她现在真的是什么都不顾了。”

“谁说不是呢？”离鸢叹了一声：“现在害的我们连出门都不敢。”

秋瓷沉默了一瞬，离鸢终究是要嫁入皇家，不能随性而为。“皇后娘娘那边还没有意思吗？难道真的要等到两年后？”

“虽无明令，到底不能留下话柄。”离鸢想了想：“这事急不来。”

“不是着急，澹台婳如今施为，明显就是拉着整个侯府陪葬，我只怕夜长梦多。”秋瓷微微蹙起眉头：“姐姐若是觉着不好意思，那我去说。”

“慢着！你去做什么？”离鸢十分不解，秋瓷抿了抿嘴唇，站在原地不动。“他倒不至于反悔，我们只是在等时机罢了。”

“迟则生变，父亲早就把陛下的手足之情磨没了，到时候若是陛下为了维护皇室颜面，真的跟侯府退婚怎么办？”秋瓷眉眼间充满担忧：“时日久了，谁能保证不会有第二个罗烟烟？”

离鸢沉默下来，过了片刻，她轻轻的说道：“这事我自己解决，瓷儿不用担心。”

秋瓷点了点头，眼底仍是凝结这些挥不去的愁绪。

“我知道如何回敬澹台婳了。”秋瓷眸中闪过一丝狠厉：“她靠着一张脸颠倒众生，那我就让她彻底断了这个念想！”

翌日天明，拓跋凌下朝回到府里，却见青鸾拼命的在给他使眼色。

“你这是在做什么？”拓跋凌有些奇怪：“难不成你养母回来了？”

青鸾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道：“二小姐来了，我看着表情可严肃了，估计有大事发生。”

离鸢站在窗前思索如何开口，正在踌躇间，听到身后的动静，反而松了一口气。

“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离鸢深吸一口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