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孽不可活，他这算报应。”秋瓷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们照旧不管这事，到时候看他如何处置。”

离鸢听罢，轻轻露出一个笑容。“正好躲清闲了，既然有人这么愿意出风头。”

秋瓷转过头看着澹台风岳，小声的说道：“大哥，若是有人问起那天的事，你只管说就是，不必遮掩。”

“这样做会不会太过了？”澹台风岳有些犹豫，“说到底我们还是侯府的人，万一侯府——”

“你怕什么呢？”离鸢摆了摆手，嘴角浮现起一丝冷笑：“侯府的名声早在夏玉裳进府的时候就没了，到现在邺城怕是找不出比我们家更大的笑话。”

“有道理，他一个做侯爷的都不在乎门风了，我们有什么好计较的。”澹台风岳沉吟了半晌：“荒唐事他是一件没少干，次次让别人替他收拾烂摊子。”

秋瓷点了点头，“正因如此，侯爷身为一家之主，这权威我们如何反抗？”说到这里时，秋瓷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侯爷乾纲独断，我们苦苦规劝亦是无果。”

离鸢眼珠转了转，压低声音凑到秋瓷耳边说道：“要是这些日子皇后娘娘传召，倒不如你一个人去，记得弄憔悴些。”

说完这些，离鸢又看向了澹台风岳，“你也是装的惨一点，别露馅。”

“你真当我是傻子不成？”澹台风岳“哼”了一声，“到时候你自己别先穿帮了。”

离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说起来，这段时日正好去找陈嬷嬷。”秋瓷的轻轻的说道，“也好知道当年之事。”

第二日，邺城里流言炸开锅似的疯传，街头巷尾人人议论起当天绛邑侯府发生的事情。不知是谁先传说起来，过了半日，已经变成了离鸢在大相国寺私会外男被姐姐发现，一怒之下陷害澹台婳，又被澹台婳大义灭亲。

见事情往有利自己的方向发展，澹台婳心情更是好的出奇。侯爷听到外头的流言，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让人送离鸢去庄子上。

澹台婳听说这个消息，特意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掐着点到了府门口。

“妹妹可要好生反省，千万别辜负父亲的一片苦心啊。”澹台婳幸灾乐祸，嘲讽的笑了起来，笑够了才说道：“姐姐就在这里等妹妹回来。”

“能不能笑到最后，我们就走着瞧吧。”离鸢表现很是悠闲自得，看得澹台婳升起了一分怒火。

“你别再在这里自说自话，你就等着老死在外头吧！”

“王妈妈，我们走。”离鸢淡定的吩咐了一声，老太太身边的王妈妈就招呼着车夫启程，她自己带着槿椀跟琉璃两个人，坐上了后一辆车，跟着离鸢一道走了。

澹台婳气愤的跺了跺脚，转身就进了府里。

当天下午，澹台婳穿红戴绿在侯府门外讥讽离鸢的事情，就被传扬了出去。

万俟寒瑜坐在长乐宫里，听到流言，惊得茶碗都跌到了地上。张长御赶忙上来收拾，万俟寒瑜脸上阴云密布，咬着牙冷冷的说道：“去！传旨，召澹台婳进宫！”

“娘娘莫急！”林贵妃连忙拦住万俟寒瑜，“娘娘先定一定神，此事皆因昨日绛邑侯府的宴会，如婧也在场，何不将她叫过来问个详细？贸然叫澹台大小姐进宫，只怕外人说您过分照顾外戚。”

“妹妹说的有理，是本宫一时着急了。既如此，就将如婧叫过过来问问。”万俟寒瑜平复了一下心情，端起放在手边的新茶。

林贵妃叹了口气，转向身边的女官：“月华，去叫如婧过来一趟。”

月华低头行礼，步履匆匆，赶去了瑶华宫。林贵妃思索这件事，忍不住皱起眉来。

“娘娘，依嫔妾看，此事绝对是别有用心。”林贵妃逐条分析起来：“先说二小姐私会外男这事，嫔妾听如婧说，高阳王已经认下了就是自己，为何又生出了谣言。？”

“纾娴说的是，此事跟那个澹台婳脱不了干系。”万俟寒瑜揉了揉额角：“本宫始终想不通，侯爷何以这么包庇那个庶女。”

林纾娴苦笑着摇了摇头，轻轻地说道：“便如当年，先帝之专宠于姜氏。”

万俟寒瑜的脸色忽地一白，开口时声音都有些颤抖：“姜氏独宠，文献皇后澹台氏便是——”

“所以陛下厌恶宠妾灭妻，却又始终对侯府留有余地，否则依照陛下的性子，侯府早就没了。”林纾娴摇了摇头，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若您一力处置澹台婳，侯爷因此心生不满，岂不是对世子跟两位小姐更不好？”

“那本宫到底要如何？”万俟寒瑜话语里都是满满的不甘心。“姐姐死不瞑目，澹台峰一日都不曾悲伤，急不可耐让那个贱人带着私生女上位，若非老夫人，谁知我这几个外甥还能不能活！”

“姐姐切莫急躁，这事情急不得，总得等到几个孩子都有归处了。”林纾娴轻声细语的安慰着万俟寒瑜：“到时候没了后顾之忧，按照澹台婳这些年做的事，处理她还不是轻而易举？”

正在说话间，张长御过来通传一声：“华阴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