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鸢的手一抖,放在膝上的针线掉在地上,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捡起。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秋瓷:“你不是去见澹台月的吗?”
“是她告诉我的。”秋瓷闭上眼睛,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用来交换她小产的真相。”
“除了下毒还有什么?”离鸢的语气难得有些急躁:“你到底都知道了些什么!”
秋瓷睁开眼睛,定定的看向离鸢:“跟大哥有关。”
“跟他?”离鸢的语气渐渐冷了下去,“跟他被夏玉裳带走有关系?”
秋瓷轻轻点了点头:“虽然对外说是母亲生养姐姐之后体虚,但是那只不过是托辞罢了。”
离鸢没说话,只微微点了点头,示意秋瓷继续说下去。
“是夏玉裳算的一手好账,她毒杀了父亲的通房春燕,又栽赃嫁祸母亲,这才成了今日之局。”秋瓷恨恨的咬牙:“若非如此,姐姐也不至于跟大哥离心这么多年。”
“原来如此。”离鸢顿了顿,却带着几分疑惑:“十八年前的事情,澹台月又是如何知晓?”
“是苏姨娘,她跟陈嬷嬷私下谈话,被澹台月偷听到了。”
离鸢沉吟片刻,似乎在回忆。“陈嬷嬷是父亲的奶娘了,若她还在,怎么说也该年逾古稀了。”
“我们一定要找到她!”秋瓷站起身来,在屋里踱步。“说不定当年的事还有更细的因由!”
离鸢眉头微蹙,过了片刻又舒展开来:“我险些忘了,绣荷斋的王妈妈正是陈嬷嬷的侄媳妇,先找她过来问问吧。”
“可是她肯说出这事吗?”秋瓷有些担忧,离鸢淡淡一笑:“她女儿可是因为夏玉裳之故才被打死的,你说她会不会恨呢?”
秋瓷细细思量一番,莞尔一笑。“姐姐说得在理。”
夏玉裳被送到别苑后,贴身伺候的奴婢被发卖的不计其数,王妈妈也被赶到了厨房拾木柴。 至于贴身伺候澹台婳的凌波跟静波,澹台婳哭着给侯爷写了封血书,硬是留下来了。
“槿椀,去厨房请一趟王妈妈。”离鸢叫来槿椀,“快去快回。”
“奴婢知道了。”槿椀说罢就离开了繁樱阁,过了大约一刻钟的功夫,王妈妈就过来了。秋瓷细细打量了她一番,王妈妈憔悴许多,脸上皱纹横生,头发里也夹杂着些白色。
看来桃夭的死的确对她冲击颇大。
“二小姐,三小姐。”王妈妈问了个好就不再说话,离鸢微微一笑:“正好有些事不大明白,特地来请教王妈妈。”
王妈妈的眼珠动了动,随即说道:“不知道二小姐想问什么?”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直说了。”离鸢开门见山:“王妈妈知道春燕这个人吗?”
王妈妈的瞳孔猛然间缩小,她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的看向离鸢。
“您是怎么——”王妈妈一瞬间有些惊慌,随即就被她压了下去:“奴婢不晓得。”
秋瓷叹了口气:“王妈妈莫不是记不清事了?您要是记不得,索性就离了侯府,去陪你老主子。”
王妈妈面露挣扎之色,秋瓷见状继续说道:“以你主子的多疑,要是知道你被我们叫来,又毫发无伤的去了别苑,会不会怀疑你呢?”
“这,这。”王妈妈的神色很是纠结,离鸢淡淡的撇了她一眼:“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我原本念着你婆婆是侯爷的奶娘,有意让你离开厨房跟着大小姐,如今看来,还是送你回夏氏身边才是。”
王妈妈一咬牙跪了下去,不停的磕头:”求求二位小姐,千万别让奴婢去别苑啊!”
秋瓷冷冷的笑了一声:“王妈妈还真是一心为主,我还真是感动啊,我劝你识相点交代了,别不见棺材不落泪。”
“我记得桃夭是因为夏氏的缘故才被打死的,”离鸢的直直的看着王妈妈,“我还记得你有个小女儿,叫玖儿的,今年刚刚十四。”
秋瓷露出一个笑容,看得王妈妈遍体生寒:“姐姐说得没错,琼姨娘身子不适,梅姨娘跟苏姨娘年岁大了,玉姨娘恰好月事,都没办法侍奉侯爷。”
王妈妈拼命的摇头:“不要啊!求求二位小姐了!奴婢只有玖儿这一个指望了!”
离鸢不以为意:“玖儿年纪轻,人也伶俐,长得还清秀。你们一家世代侍奉侯府,日后嫁给家中奴仆岂不是太委屈了?”
秋瓷笑着接过了离鸢的话:“玖儿可是在厨房当差的,厨房陈娘子的卖身契可在我手上呢,哎呀——”秋瓷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年轻人嘛,做事难免冒失,这要是一糊涂出了什么事,岂不是更没前途了?”
王妈妈这时已经接近崩溃,离鸢毫不犹豫的补上最后一把刀:“在侯爷跟前侍奉,这事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的?总能混个脸面,日后没准还能抬个姨娘呢?可惜了。”
“是呀,就是不知道玖儿侍奉侯爷的时候,会不会想起她那个被侯爷打死的亲姐姐?会不会怨恨她娘为了效忠老主子,不顾自己的死活呢?”秋瓷笑着说完,看向离鸢:“姐姐,还是送王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