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是哪里人啊！”

姜有寿听到有人问自己，扭头一看，这人自己完全不认识。

姜有寿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番，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你是？”

“王今，今天的今！”

姜有寿看见眼前微胖的脸，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人到底是谁。

“我观察你有些时间了，感觉你不像是去日本留学的。”

只一句话，就让姜有寿提起了兴趣。仔细想了一想，自己去日本到底是为了什么？

留学？显然不是，当初定下去日本的时候，或多或少有些逃学的意思。

“确实不是！”

就在这时，陪同姜有寿一起来的苍井兰在甲板上看到了正在聊天的两人。

虽然不知道这位王今的身份，但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威胁。

井村一郎给苍井兰的任务是看好姜有寿，尽可能不让他和中国人接触。

这几年随着反对日本的声音越来越强烈，说不准碰见的哪个人就是其中一员。

而姜有寿背后的姜家，对帮助日本人在东北有很大的助力，要消灭一切不稳定的因素。

而此时的王今，在苍井兰眼中，就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

苍井兰跨步向前，站的位置直接将二人分开，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姜先生，午餐时间到了，我们去餐厅吧！”

姜有寿姜苍井兰的动作全都看在眼中，对她的这种行为很不喜欢。

“王先生，这位是日本国的苍井兰小姐，是陪我一起去日本的。正好午餐时间到了，咱们一起去怎么样？”

听了这话，王今倒是很开心。可苍井兰的脸上却有些挂不住了。

东北人多少是有些好酒的，两个人喝的气氛到了，聊的就越发投缘，从午餐时间一直喝到晚饭，二人也渐渐开始称兄道弟了。

“姜兄，不瞒你说，我也是不喜欢我家老头子的安排，这才伙着几个朋友去的日本。”

“听你刚才说的，可要比我好太多了，你是不知道我家老爷子，发起火来可是能吓死人。”

“有那么夸张？”

“怎么？你还不信？我跟你说，我家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可是在长白山里打死过一只白额东北虎，那虎头有这么大！”

姜有寿说着，便伸手比划出一个很夸张的形状，吹嘘着姜老爷子的丰功伟绩，更是为了向王今说明，他的日子要比王今过的惨。

“我的天，你家老爷子莫不是水浒里的武松？”

这王今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即便喝醉了，可说的话还是让人感觉很舒服。

拿别人家里老爷子比作水浒里的武松，任哪个当儿子的听了，心里都会乐开花。

…………

船上的日子往往是枯燥无聊的，任凭哪个人每天看着大海也会受不了。

如今姜有寿和王今两个人碰到了一起，这枯燥的日子多了许多快乐，喝酒，吹牛，聊女人。

话聊的奔放时，让一旁的苍井兰都听不下去，只好远远的躲开。

这样一来，二人便觉得船上的日子过的飞快，临下船前，王今将名片塞到姜有寿的手中。

“这是我在东京的住址，有空了来找我，我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

二人提着行李往船下走，不远处一群瘦的可怜的人，赤裸着上身，扛着一件件不小的货物艰难的往前走。

其中一个人脚下一滑，连人带着货直接摔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起身，一道鞭子重重的落在那人的身上。

“赶紧干活，再偷懒就打死你！”

大声的呵斥声在喧闹的码头上根本起不了多少波澜，可原本就看向那里的姜有寿，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从小生活在密山府的姜有寿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在他的印象中，日子过的再苦，不过是靠求人过日子。最不济的去给大户人家做长工，也能过得吃喝不愁。

又哪里见过这种鞭子抽在人身上的，这不是小说本子里描写奴隶的场景吗？

可惜姜有寿听不懂日语，只好去问身边的王令。

“那些是什么人？”

“脚夫，在日本过对出苦力的人都这么叫。”

这种场面王令见的多了，哪怕是更惨的，也见了不少。言语间的平静让姜有寿有些愕然。

“拿鞭子的人说了什么？”

船上的几天相处，王令也知道了姜有寿的来历，知道了他和大和商行的关系，知道了一直跟着他的苍井兰是什么人。

当听到这话时，不自觉的看了一下苍井兰。

“你别看她，你若还那我当兄弟，就把那人说的话告诉我。”

“赶紧干活，再偷懒就打死你！”

听了王令的话，姜有寿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身后的苍井兰。

“这就是井村和我说的日本？在密山府就是跪地乞讨的乞丐，也不会被人用鞭子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