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轩勾唇一笑，慵懒妩媚。

他说：“韩副局长居然真的认为，催眠别人是一项罪行吗？”

全然没有认罪的意思。

夏雪说：“有证据显示，被你催眠的人们，已经出现了不同程度幻觉幻听症状，甚至精神失常，多次自残，有的以自我毁灭的方式伤害他人、危害社会……你出于自己的私欲和不可告人的目的，对别人造成了实质性、难以修复的伤害，并且影响恶劣，难道还不算是犯罪吗？”

起初韩轩和夏雪的对话完全是演出来的，尽量模拟当时的对话，每次说话间隙都会稍稍停顿一下，思考回想下一句该怎么接。

可是渐渐地，夏雪越来越融进了角色，那些对话自然流畅地从嘴里说出来，好像自己就是韩轩，对面坐着卡拉米娜。

周围的环境不再是情侣酒店房间，而是异罪管理局1号审讯室。

那个长着一头淡棕色长发、身穿低胸蕾丝包臀裙加黑丝高跟、气质优雅形象成熟美艳的女人，表面上是著名心理医生和心理咨询师，实际却是涉嫌在咨询和催眠过程中恶意洗脑、操纵他人意志、扰乱危害社会的女恶魔。

只见熟艳女子慵懒地把玩着手中的怀表，发出若有若无的节律，媚笑说道：“那么异罪管理局审讯、拘禁和改造罪犯，难道不也是一种催眠和控制，难道就无罪？

“那些人，因为自己的遭遇，感到迷茫、痛苦、悲观、绝望，他们是主动找到我，并自愿接受催眠。

“而你们呢，刑讯逼供，强制拘禁他人肉体、强制改造他们思想精神……

“相比起来，谁才有罪？”

夏雪扮演的审讯员韩轩感觉头脑昏沉，心底竟隐隐然生出一种念头，我们的工作究竟是不是错了……

随即她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脑中的昏沉与混乱。

她咬着牙，斥道：“我没有心思和你诡辩！我们已经掌握与你有关的大量罪证，现在是让你坦白你的目的、交代你的同伙！

“你要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沙沙……沙沙……

卡拉米娜无所谓地摇动怀表，金属链摩挲发出“沙沙”声。

她笑说：“亲爱的副局长，现在您不就是在主动刺激我，强迫我回忆那些不愿言说的过去吗？您有没有想过，审讯就是在逼迫他人面对令他们痛苦的真相？”

夏雪秀眉紧蹙：“这些是为了白玉京的安全和公平正义，必须做的事。”

卡拉米娜轻笑，淡淡的棕色长发摇曳，似乎很是不屑：“即便您知道您的强迫会伤害他人，即便您并不确定审讯对象是否都是罪人……”

夏雪眉头皱得更深：“至少我没有让他们像你的催眠对象那样，在审讯后出现精神问题……”

卡拉米娜那张熟妇风韵的美丽脸庞之上，笑容愈发妩媚、愈发的不屑一顾：“谁知道呢？思想和精神本就是很隐秘的……您如何确定，他们真的没有因为您的审问、拘禁和改造，而痛苦和受伤害？

“韩副局长您看，审讯室是个多么充满压迫感的空间，比起我的心理咨询室，环境条件可差得太多了……”

她的叹息，令夏雪不由得抬头环顾，确实感觉到一阵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