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莫清纾这么直白的赶人,徐杨两人脸上立马浮起难堪,不过到底是久经商场的生意人,脸皮厚,没一会儿就恢复了正常。
徐掌柜背手在身后,昂首挺胸,一副债主来要账的架势。
但莫清纾也不是个脸皮子薄的,装作一副无知口吻:“不知道两位老板今日一同前来是为何啊?莫不是见我一介女流设粥棚救济难民,于心不忍,也想出一份力,帮帮忙?”
话说到这个份上,弄得徐杨两人怎么接都不是。
他们今天是来要‘讨公道’来的,自然不会公道还没讨回来,就又被坑走了钱或粮;但若是否认莫清纾的说法,那不就显得他们十分小气,都不如一个女子慷慨大义么?
不过到底是唯利是图的商人,面子和利益两相权衡之下,还是后者比较重要。
他不接莫清纾的腔,道:“我和杨兄今日是来与你讨个说法来的。”
“讨说法?您这话儿我可就听不明白了,我这儿又不是公堂,我也不是高堂上坐着的青天大老爷,来找我讨什么说法?”
杨掌柜被气得连道了好几声你,好半晌才蹦出指责的话来:“…你不要装疯卖傻!我们为什么来,你心中有数。”
“我心中有没有数你怎么知道,难道您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么?”
被莫清纾骂做蛔虫,杨掌柜立马被气得脸色涨红如猪肝,相较之下,站在他身旁的徐掌柜倒显得稳重许多。
他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捏袖端于腹前,乍一看还真像是一个知书达理的老爷,说话也是一套一套的:“莫夫人,咱们都是敞亮人,没必要说那么暗话,今日我们来就是想问问我们先前与你们小青山签下的粮食订单该怎么算。”
听他道明了来意,莫清纾也觉得再捉弄这两人也没什么意思,便敛去了脸上的俏皮笑意,正色道:“哦,原来是为了这事儿啊,你们早说嘛。”
还怪起他们来了!
杨掌柜更加愤然,心想明明是她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不过他只用眼神表达了自己心中的不满,嘴上一句话不说,明显徐掌柜才是两人中有话语权的那个人。
“既然说开了,那请问莫夫人是打算给我们一个什么交代。”徐掌柜问。
莫清纾不急着答,端起茶盏慢悠悠地吹了几口气,又呷了一口,才回:“别问我想给你们什么样的交代,你们应该问问你们自己想要个什么样的交代。与我们小青山签下粮食
订单的不止你们两家,怎的别人都是好商好量的,你们如此难缠?”
“…听莫夫人这话,怎么还怪起我们来了,明明是你们违约在先。”
“是我们违约在先不错,可是我也没有将你的粮食卖给别人啊,这国难当头,前线将士打仗缺衣少粮,咱们能帮上一点忙,应该感到自豪才对。”说完,她又补充,“当然了,你不想帮朝廷这点忙,我也不能逼你,只是现如今我粮食已送去了前线,再给你要回来是不可能了,只能换种方法来补偿你们。但你们不接受,非要我弄粮食来给你,你们自己说,你们是不是有点无理取闹了?”
这一声声指责可真谓是落地有声,但徐杨两人听了,只不过是脸上微红,心中不痛不痒。
特别是杨掌柜,在他眼里,国算什么,还是兜里的银子最重要。
他急道:“正是因为乱世,粮食才显得尤其珍贵,你知道现在外面的米价是多少么?你知道因为你们擅自挪用了我们的粮食,我们会亏了多少银子么!”
“你们的粮食?”莫清纾反问,“既然是你们的粮食,又怎么会在我们小青山的粮仓里待着?”
按照平常,凡是签下了订单的商贾,
最迟也会在一月之内派人来将货物运走,可是这徐杨两人自签下订单至今,可有半年多的时间了,期间吴依派人去催过好几次,但这两人都以各种理由拖延。
杨掌柜听了这话,以为莫清纾是打算赖账不认,立马伸手进胸膛里左摸右摸,最终摸出来一张文书,正是和小青山签下的订单。
他抖了抖文书,道:“瞧好了,这是当初签下的,官府那里还有一份呢,你别想抵赖!”
“我没说我不承认啊。”莫清纾耸耸肩,不再纠结这一话题,又问:“所以你们到底想怎么解决?”
杨掌柜又不说话了,求助地看向徐掌柜。
后者道:“两个方法,一、依旧履行契约,你们三日内备好粮食,我们三日后来取。”
话音一落,不等他道出第二个方法,莫清纾就一口答应:“好!”
这一声好惊得他们目瞪口呆。
不可能啊,莫童不是说莫清纾已经将小青山的存粮都捐了出去么?怎么可能三日内给他们筹足粮食?
这第二个方法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说出第一个方法不过是为了给第二个方法的出场铺垫。
“给你们粮食可以,但是我们先来算算寄存费吧。来人,给
我拿个算盘来。”
寄存费?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