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最后一天那晚，凌少司穿了一身盔甲战衣去找兰玉壶，手里还捧着一个盒子。

几日不见，两人都觉得对方憔悴消瘦了不少。

特别是凌少司，灰头土脸、胡子拉碴，就跟刚打完仗回来一样。

“我明日便走了，今夜来给你送点东西。”凌少司声音嘶哑，配上这身行头，让人觉得他几天之间成熟了不少。

他一边将盒子打开，一边道：“我是个大老粗，身边没有什么精巧的东西，这些便是我觉得最珍贵的。”

放眼看去，盒子里有一把噌亮的匕首、一个玉佩一个手镯，还有便是一块免死金牌。

“这匕首是我第一场胜仗的战利品，这玉佩和手镯都是我娘给我留下来的，让我以后交给她儿媳妇，我原想着新婚之夜再给你，但现在事情有变，我只能提前给你了。”

这无奈苦笑的语气，听得兰玉壶鼻头一酸，又开始吧嗒吧嗒落泪。

“这免死金牌没什么用，秦昊肯定不敢怎么样你。但你拿着，以防不时之需，如果有不长眼的胆敢欺负你，你就把这免死金牌拿出来，见此牌便如同见秦昊。然后等我回来我再给你报仇！”

这个笨蛋！该担心的是他自己去到边关

会不会受伤才对，她在京城能被谁欺负了去？

兰玉壶再也忍不住了，缩进他的怀里，痛哭出声。

“你别哭。”凌少司安慰，仔细一听他的声音竟好似也有些哽咽，他半开玩笑道：“你一哭我就不想走了。”

可眼泪哪是说止就能止住的，兰玉壶扑在他怀里，哭到他胸前的盔甲全部湿润，这才慢慢停下来。

将凌少司送来的盒子放好，她转身拿出了自己准备的盒子。

“我孑然一身，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没什么能给你的，这是我准备的一些药，你带着，但最好还是不要派上用场。”

满满一盒子的药，一看便知道肯定是现做的，不然兰玉壶又不开医馆，平常身边怎么会备着这么多药。

这丫头是担心他受伤。

凌少司觉得心中一股热流淌过，自他母亲逝世以来，还从来没有过哪个女人如此细致的关心他。

他将兰玉壶拥入怀里，用力紧紧抱了一会儿，随后便就松开，拿起药盒转身就要走，好似迟了一秒就没法离开似的。

谁知道女人柔若无骨的小手突然拉住了他。

“你别走了，留下来陪我一个晚上好不好？”

回头看去，兰玉壶脸色绯红，眼神

害羞不敢与他直视，显然这番话是她鼓足了十分的勇气才说说出口的。

凌少司作为一个正常的大男人，怎么可能不想香玉在怀，可是这么久以来，他一直将兰玉壶视作珍宝，纵使心中再多激动，也会竭力克制，不做半点逾矩之事。

如今兰玉壶却开口不让他走……

不等他内心挣扎出结果，兰玉壶就下了很大的决心那般，目光坚定，咬了咬下唇，凑上去踮起脚尖给了他蜻蜓点水一吻。

“明天我不去送你了，你今晚陪陪我好不好？”她再度小心翼翼发问，眼睛里全是害怕，生怕凌少司会拒绝她。

“玉壶…我此行去边关，多有凶险，我让你等我回来娶你，已是耽误了你，我不能……”我不能再坏了你的名声，这样万一以后我回不来了，你再嫁人也不难。

兰玉壶伸手捂住他的嘴，拧着眉头，声音倔强，如同小孩赌气那般：“我不管！反正你让我等你回来的，不管三个月，还是三年，亦是等到老死，我也会等的！”

家中有个这样的女人在等着自己，凌少司瞬间觉得自己非常惜命，害怕死亡。

感动和冲动的情愫交织在一起，他再也忍不住了，单手就搂着兰玉

壶的腰将她提起，用炙 热、猛烈的吻回以她的蜻蜓点水。

虽然兰玉壶还是少女，但她好歹也是医者，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也不知她是怕的，还是激动，竟然有些微微颤抖。

凌少司见此，生出浓浓的怜惜和不舍，可每当他要退缩之时，兰玉壶就又跟换了个人一般，主动热烈，异常勾人……

饶是如此，待真正到了那一步，她还是痛得直掉眼泪，一口咬在了凌少司的肩膀上，用力之大，她都能尝到淡淡的血腥味。

这对于常年在战场上刀口舔血的凌少司来说，无异于是挠痒痒一般的力道。

但不管他觉得痛苦与否，这个牙印却永远留在了他的肩膀上；日后在边关，他每每摸到这个牙印，都能想到离别的那一夜，兰玉壶在他身 下露出痛苦却又满足的表情。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翌日天未明，凌少司便起来轻手轻脚穿衣，打算离开；床上的兰玉壶醒了，但她没有出声，只静静地听着凌少司的的一举一动和呼吸声。

等房门被关上，她才落下一颗晶莹的泪，发出抑制的哽咽声。

莫清纾作为‘过来人’，知道兰玉壶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