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月亦步亦趋，脸上愧疚神色更深，“是黄夫人，她将家里的东西偷偷拿出去卖，有丫鬟看见了，便来同我说，我去找了黄夫人，跟她说这样不行，可是黄夫人不听，还、还打了奴婢两巴掌。”

又是黄苗儿！

莫清纾的心情本来就不好，还一点都未曾发泄出来，现在黄苗儿算是撞在枪口上了！

“昨儿个下午，老夫人不知怎么就听到了这事儿，马上就去找黄夫人算账，结果黄夫人不在家，一问下人，下人说是和老太爷一起出去了。”歌月的声音越说越小，像是说起了什么令人难以启齿的丢人事情。

“然后呢。”

“老夫人当场就被气得头晕，再一派人去打听，结果打听到黄夫人和老太爷正在赌场呢，老夫人一口气没上来，便晕了过去。我让人去请大夫，大夫来看了，说老夫人是怒火攻心。”

正说着，梁氏的房间到了，莫清纾还没进门，便听到了梁氏的呻吟声。

心系梁氏的身体状况，她心中怒火烧得更望，恨不得马上将黄苗儿抓来，狠狠收拾她一顿！

推门进去一看，梁氏正面朝里侧躺在床上，床边站着一个丫鬟，手里端着一碗药，正一脸着急。

“老夫人还是不肯喝药么？”歌月走上去，接过药碗问。

那丫鬟摇摇头，退到一边，将位置让给莫清纾。

“老夫人。”歌月在床边坐下，一手轻轻推了推梁氏，“夫人回来了，您赶紧起来喝药吧。”

“清纾回来了？”梁氏爬起来，眼泪开了闸一样唰唰往下流，还如同孩童一般伸手讨莫清纾抱。

莫清纾也在床边坐下，虚虚回抱她，开口劝道：“怎么了这是，那黄苗儿一向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你为她上什么火，快先把药吃了。”

“我不吃！我心里已经够苦了，我不要再吃那苦药！”

“可你不吃药，身体因为黄苗儿病倒了也不值啊。”

“纾儿你别说她！”梁氏狠狠啐骂，“不要脸的死骚狐狸，肯定是将你爹勾搭去了！”

说完她又朔朔往下落泪，好不伤心。

莫清纾拿着手绢给她擦泪，柔声安慰：“你别胡思乱想，我爹应该不会做那种事的，你先将药喝了，我好安心去处理黄苗儿。”

“你能怎么处理她？那个小贱人诡计多端的很，就昨天你不在的这点功夫，她就不知道在外头乱嚼了多少舌根子，你要是将她赶走了，肯定整个京城的人都会说你

你薄情寡义、心狠手辣。”

“这儿您就别担心了，快将药喝了吧。”

歌月也在一旁劝着，两人好说歹说，梁氏这才将眼泪擦净，仰头一口将药饮尽。

这药有安神的功效，梁氏没一会儿就眼皮子打架，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莫清纾招呼房中丫鬟轻手轻脚出去，将房门关上。

待离房间远了，她这才冷声道：“去叫黄苗儿，让她去前厅等我。”

“黄夫人今儿个一早就出门去了，并且…并且又拿了厅里的一个花瓶。”

这些花瓶摆件都是当初秦昊以奖励的名义送来的，样样皆是从国库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名贵珍品，随便拿一件出去都最起码能当上几十两银子。

黄苗儿还真是不客气！

“去找。”莫清纾的声音虽然没什么起伏，却听着冷飕飕的，比这冷冽的风还要冻人三分。

歌月赶紧派人去找黄苗儿，过了两刻钟，去找的人才回来禀报，说黄苗儿正在京城最大的赌坊中。

下人去找时，黄苗儿赌得正欢，加上下人也没说莫清纾已经回来了，所以她更是天不怕地不怕，直接甩了脸色不肯回来。

闻言，莫清纾脸上倏然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起来有

些渗人，那原本该是婉转多情的凤眼也透露出危险的光芒。

“走，我还没去过赌坊呢，沾黄苗儿的光，去看看赌坊长什么样。”

赌坊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歌月担心会出什么事，又赶紧去找了几个牛高马大的家丁，充当护卫。

赌坊离步行商业街也不过三条街的距离，马车没一会儿也就到了。

尽管现在时辰还早，但赌坊也已是人声鼎沸。

歌月见里面人多拥挤，唯恐莫清纾进去会被磕着碰着，便开口提议：“夫人，不如让孙二他们进去将黄夫人找出来吧，咱们就在这儿等着。”

“无妨，我们进去看看这赌坊长什么样，涨涨见识。”

莫清纾的名号早就在京城传了遍，她一下车，立马就有人认出她来。

没等她站定要抬脚进去，便就有一个干瘦的小二出来迎她，谄媚笑着：“莫夫人能来咱这儿地方，可真是让咱这儿蓬荜生辉啊。”

莫清纾微微一笑，随着小二的引领款款走入，霎时吸引了不少目光。

赌坊里头大多都是男人，就算有女人那也是一些老赌棍，常年混迹在这儿男人堆之中，早就不被当成女人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