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王太后走了的这几日,莫清纾一直惴惴不安,生怕被杀个回马枪。
可等了有那么六七日,却仍未发现动静,饶是安全,也让她觉得是黎明前的风暴,令人坐立难安。柳西知道那天的事情后,至今心有余悸,不过作为一个称职的女管家,她还是每天为莫清纾安排行程。
“柳西,你说王太后属于哪种人呢?是那种嫉妒使人发狂的类型,还是……”
猜了一会,莫清纾却发现自己没有思绪。
柳西低着头,淡笑道:“王太后处于最顶端的人物,她属于哪种人,奴婢怎么会知道呢?夫人,人与人都是不同的,也许我们觉得很满意的事情,太后她可能很失望、也很不满。”
莫清纾点点头,“说的有道理,对了,你之前说的那件事,秦昊帮你解决了吗?”
“还没得到消息,不过皇上说一定会肃清此事的。”
提到父母的冤案,柳西心里七上八下的,但更多还是怀着感激。
如果不是幸运的话,她又怎么能遇上莫清纾呢。
就算会失败,有机会总比没机会好得多。
莫清纾松了一口气:“皇上的性子你也应该清楚,吴龙小贪都被砍了头,你父亲如果真的清正廉洁,就
一定会洗刷冤屈的。好了,不跟你说了,你先去忙吧,我要去一趟梁家庄,把孩子和我娘都接回来,老是这么呆在外祖家终归是不好的。”
“奴婢这就去吩咐人套马车。”
柳西连忙往外走。
梁家庄也不远,但也不近。
坐了马车也要约莫两个时辰,才到了外祖家中。
外祖父去得早,三十多岁就走了,外祖母靠着缝缝补补、耕田种地拉扯几个孩子长大,也是辛苦了一辈子。不过好在晚年身体康健,饶是现在还精神灼烁,几个舅舅也孝顺,大舅母二舅母更是善解人意,体贴温柔。但三舅母……想到那张口闭口就咒人全家死光的三舅母,莫清纾忍不住头痛,人是个好的,但那把嘴就太没遮拦了!
莫清纾还没来得及下马车呢,就听见屋内传来吵闹的声音。
果然,梁氏和三舅母又起了冲突。
现在刚入了冬,还不是太冷,舅舅们可能背上猎弓去山里打猎了。
几个女人在家里,难免又唱上一台好戏。
“袁晓娟!我可从没闹过你,就算是回娘家也带足了银钱,你凭啥说我白吃白喝?”是梁氏的声音。
许是三舅母袁氏口无遮拦,又说梁氏和两个孩子打秋风云云
的话了吧。
莫清纾没着急进门,而是站在门外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听起了墙角。
袁氏本就是无心之失,根本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可梁氏穷追猛打的样子,似是要欺负人,她便不甘示弱了,“我说你打秋风又咋的啦!呵,你女儿荣光的时候,可没想过我们这些舅父舅母!都说一个舅舅半个爹,你女儿可没有孝顺的意思呢!你回来也就算了,还带着两个**的娃娃、外加一个奶娘,天天晚上闹得扰人清梦。四妹,我这个做嫂子的还不能说了吗?又没赶你!”
女人翻了个白眼,觉得这根本不是什么事儿!
都怪梁氏,小题大做。
二舅母夏氏脸色尴尬地拉了拉两人,“好了,孩子在这睡着呢,都是自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啊!四妹、三弟妹,你们两个都是急性子,可以说干柴碰上烈火了,呵呵,可别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坏了自家感情啊。”
大舅母也同意夏氏的说法。
袁氏却不领情,“啥自家感情啊,四妹有心的话,还能不知道我这个嫂子啥性子吗?非要追着说!哼!”
“哈,还成我的错了?”梁氏哭笑不得,招呼了奶娘,“成吧,自己的娘家都回不来了,婶
子,抱上安安咱们回家。”
奶娘没办法,只能麻利地收拾东西,抱起秦安跟在梁氏的身后。
唐氏、夏氏、袁氏三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斗嘴归斗嘴,她们可没想让梁氏打包回家的。
不然晚上家里男人们回来了,该怎么看待自己啊?
袁氏一瞬慌了神,想回里屋把午睡的老太太叫醒,让她劝劝梁氏。就算要走,也不是在这个时候走!
可还有任何行动呢,门外就冲进来三个黑黑壮壮的男人,正好是三个舅舅。他们脸上挂着慌张的表情,就连莫清纾站在门外都没有注意到,显然是出了什么大事情的。唐氏向来机敏,连忙抓住自家男人胳膊,让他不要着急。
“发生了啥事,你别光顾着喊啊!”
二舅梁志还勉勉强强能够冷静下来,他喘着粗气,指着那边的山,道:“山匪!山匪来了!俺们在山上看的时候,那些丧天良的,把隔壁村子都给洗劫了。还放火烧了村子,想必……没人能够活下来!”
什么?
山匪?
几个女人踉跄一步。
差点摔在地上。
莫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