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养队友，不能光靠林雁雯前世的经验，她希望在两个世界的秩序中找到平衡点。

但这些技巧是原主同样没接触过领域，拉鸣珂加入是眼下最省时省力的办法。

可是鸣珂教她的第一课就很不对劲……

“当暗卫最要紧的，首先是别把自己当人。”

贵族虽然不把奴仆当人同等对待，可不能否认他们就是活生生的人。

“要把自己当成主上手里的刀，瞄准目标的箭，为达目的，刀可断，箭可折。日夜守在暗处，听声入耳不入心，所见无遗成墨海……”

翻译一遍就是不仅要身手好，更要注意身边发生过的所有细节，却不能私下用心揣度，需要复述时还能完整回禀给领导听。

扭转这种将自己视为器物的观念，先人付出许多努力和时间才取得成功。林雁雯自认为她够不到先人的膝盖，做不到也并不需要去引导这个时空的主流思想。

但她身边的人还是能掰正一个算一个，西院那些封建糟粕除外！

因而她毫不避讳地带着鸣珂去牙行找洪杨。

洪杨依旧延续他办事利落的风格， 搭建好的新场地和挑选出来的苗子全都上层的。听说林雁雯来牙行了，还亲自去迎接她。

“除了上次交手能在你手下走过二十招的，其他

都是从别的地方调过来的。林姑娘看看，可还满意？”

他还能从哪里调人？自然是其他州的牙行特意挑选过来的。

牙行的生意本就是一桩流动的买卖，北地无人问津的青壮男仆，辗转在农耕地区供不应求，就连极为边远的南越交界，也能见到在京城被从没为奴的落魄公子。

再经过洪杨严苛的筛选一遍，列在林雁雯面前的，自然都是不可多得的种子。

“知道被带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吗？”

在牙行走过一遭的普通人，不敢不回答主宰其命运之人的问题，但是这些人敢，甚至还有人发出嘲讽的嘻哈声。

他们身怀绝技，潦倒流落牙行，被迫授人以柄，但皮下尽是反骨。

林雁雯打心底认为这样的人物才会和她有某些思想上的共鸣，但眼下她要训导他们学会听从。

“刚才都有谁笑了？”她示意鸣珂将这些人带出列。

有一个顽劣少年出列后，玩世不恭地嘲她吹口哨：“怎么？小娘子这是看上小爷我了？”

后他出列的刺头也附和地调戏看似若不经风的美人，只有上次和她交过手的默不作声，在一旁看戏。他们私下试过新来的人，现在他们想知道林雁雯还能不能如上次那般威风。

林雁雯缓步走到那顽劣少年面前

，含笑反问：“知道怎么做俯卧撑吗？”

众人一愣，都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她一记扫堂腿攻向那少年后膝。

少年失察向前扑跪在地，没来得及还手背上就吃痛，整个人面朝下匍匐着。

“起来。”

林雁雯的声音不疾不徐，还带着南方软语的味道，反而将少年的屈辱推向顶点。旁观者也不敢说话了，鸣珂更是惊讶到敛住呼吸。

原来这才是她来牙行的目的！

“刚才我攻你不备，你不服？”

少年咬着牙，满脸的屈辱与不服，先前的戏谑的神情荡然无存：“姑娘想杀鸡儆猴？是不是挑错了人！”

林雁雯轻笑出声，娇软的声音在这种环境下也显出阴狠的味道。

“你是想说自己不是这群人中的弱鸡？还是觉得我在挑软柿子捏？”

“被我单拎出来，当众杀威风以示警，有什么不服的？是你没做好准备，还是我技不如你？”

少年咬着后槽牙不答。是他小看林雁雯这个弱女子，但这个理由不能解释什么。

“那你做好准备，我还要想刚才那样打趴你一次。”

那少年都被气笑了！不带这么瞧不起人的！

“给他解开镣铐。”林雁雯继续语出惊人，可没有人再敢轻视她。

得以卸掉镣铐的少年不断地活动着

手腕和脚踝，全神戒备地注意着林雁雯的一举一动。

裙摆滞后于她的脚步，在空中荡开后立刻旋出一朵花，两人迅速纠打在一处，但这次她轻巧地攻在少年的后背处，硬生生用她的膝盖将少年压到在地。

少年的脸庞触地时，她的膝盖差点儿将他的脊梁折弯。

“还来吗？”

少年吐出一口浊气，识时务地扯出笑问：“什么叫俯卧撑？”

“孺子可教。”林雁雯起身，少年跟着吐出一口鲜血。

林雁雯踱步到少年面前，瞧见他仍是不服的眼神就笑了。她用脚踩在少年的手背处，疼得少年皱起眉头。继而她用手提留着少年的领子，在达到俯卧撑的高度时又一掌劈在少年背后，让少年的脸再次触地……

冷血得令人发指！但成功震慑住其他欲闹事的人。

不该长出来的枝桠，就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