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你们付十万拿走货物,要么承认毁约赔付四万,否则我严家定追究到底,让你们在殷都毫无立足之地。”严矜威胁道。
“这是倒打一耙,被讹上了!”
“黎家真可怜,严家也忒不要脸了。”
“严家是王室贵族,黎家只是商贾,斗不过的。”
“你们少说两句,小心严家告你们侮辱贵族,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惹不起惹不起,黎家摊上这么个卖家,也是倒大霉了。”
“只能花钱消灾,不然还能怎么样?生意总得做下去。”
百姓们议论声沸然,都觉得黎家斗不过严家。
“曲大人,您觉得呢?”傅说将难题抛给了堂上的曲大人。
“我……”曲大人看起来十分为难。
“曲大人,你可要想清楚,若你枉断是非,我严家可是要告到王上面前去讨个公道的。”吴氏傲然威胁着。
“够了!”严舒满脸涨得通红,忍不住暴喝一声,“此事因我而起,若父亲、二弟和吴姨娘觉得我签下的契约不妥,就去王上面前告我好了!”
“舒儿,你瞎胡闹什么!”严国舅不满地回道。
“是我胡闹,还是你们吃相难看?两万被生生涨到了十万,还想告人家毁约,平白讹黎家四万,真是岂有此理?我阿娘说了,做人要有良心,你们问心无愧吗?”严舒憋了一肚子气,索性不吐不快。
“说得好,人在做天在看!”
“不愧是长公主,教出来的公子就是不一般!”
百姓们拍手叫绝,为严大公子鼓气。
“大公子可要想好了再说话,孝道在前,当庭驳斥父亲,可是重罪。”吴氏瞥了严舒一眼。
子为父隐是盛行的礼教之一,若与父亲相悖,是要被治无父无君之罪,重则枭首,这可是大罪啊。
“你……你们……”严舒被气到无语凝噎。
“吴姨娘好大的威风,要治我儿之罪,怎么不问问我这个当娘的?”一道庄重的女声从天而降。
“母亲?”严舒望向人群背后的端庄女子。
“长公主驾到,昭王子驾到。”内侍传唱的声音响起。
众人忙让出一条道,齐齐跪地行礼:“长公主金安,昭王子贵安。”
妘鹰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先前他命林一去请昭王子,没想到子昭听闻事情经过后,直接将长公主请了过来。
“见过长公主。”吴氏和严二公子慌忙行了礼,这位深居简出的正室夫人怎么会忽然现身,还和昭王子一起?
“夫人,你怎么来了?”严国舅忙捧着笑脸相迎,他骨子里还是很怕自己这位夫人的。
严舒的母亲正是长公主,她对严家深恶痛绝,生下长子后,便带着孩子去庄子里住着,对严国舅十分不待见。
“不来,怎么知道你们做下的好事?”长公主冷哼一声。
“长公主,昭王子,两位请上座。”曲大人松了口气,有这两位出面主持公道,他总算是能放下心来了。
“不用了,此事到此为止。这桩契约是我儿对不住黎家,现以半价成交,弥补黎家的损失。”长公主直截了当地结束了这场闹剧。
“可是……”吴氏还欲挣扎,这是十万贝币啊,她还想靠这笔钱币给儿子竞拍入泮学位呢!
长公主眼锋如刀地扫向吴氏,警告道:“吴姨娘,庄子是我的嫁妆,可没有你置喙的余地。”
“喏。”吴氏咬牙切齿地应着,屈膝行了个礼,眼中的恨意异常汹涌。
你就得意吧,早晚你和你的儿子都会死在我手中,正房之位也只会是我的,吴氏心道。
“长公主英明,黎家谢过长公主大恩。”傅说赶忙躬身行礼。
长公主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恭送长公主。”众人忙又齐声行礼。
昭王子恭敬地将长公主送上了马车,悄然道了句谢:“有劳姑母。”
“昭儿,舒儿是你的表兄,往后在太学宫,你可要替姑母多提点着他些。”长公主微笑回应着。
“自家兄弟,定当尽心。”子昭应下,目送长公主的马车离去。
严国舅落了个没脸,气冲冲地带着吴氏和二儿子走了。
而严舒总算是松了口气,按照母亲的吩咐,以一万贝币的价格与黎家完成了交易。
“三日后,黎家食肆在百花井巷开业,为感念长公主和严舒公子的大义,黎家将把这一万贝币回馈百姓,恭迎诸位免费试吃品尝。”沚或适时做了宣传。
百姓们欢呼雀跃,将黎家食肆开业免费试吃的消息广奔走相告,随之流传的还有严家坑害黎家,长公主出面主持公道一事。
事情解决后,子昭邀请众人一同去酒楼用膳,也好为表兄引荐北地诸人。
“表兄。”子昭拍了拍严舒的肩膀,介绍道,“这位是妘鹰妘少主,与我相交甚深。”
“见过妘少主。”严舒拱了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