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大军发了火，李平赶紧说道：“叔，是两个碗十块。要不，要不我再降点，给八块。”

宋美景看看这个、摸摸那个，“这些东西是真好看，可的确贵了点儿。”

李平一直瞟裴初见，“美景，咱刚刚可是都说好了，你要是反悔可说不过去吧。”

宋美景偷看宋大军，满脸写着心虚，“我、我......”

裴初见假咳了一声，对宋大军道：“大伯，我姥爷给你带了一封信，说只能让你一个人看，你跟我进堂屋，我拿给你。”

“你甭想骗我，什么信还只能我一个人看？”

“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姥爷特意嘱咐我，只能给你一个人看。”

裴初见的谎话，宋大军一眼就识破了。

花大价钱买这些破碗，是很让人心疼，但却可以让裴初见和宋美景增进感情。这钱花得值！再说，他已经不是穷光蛋了，他有那么多金条呢。

“我就信你一回，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揍你。”说完起身就往堂屋走。

裴初见从口袋里掏出钱递给宋美景，小声道：“赶紧的！”说完，大步去追宋大军。

宋美景赶紧付钱，“李平哥，你带了两个盘子、一个碗，三件是九块；两个黄碗八块，一共十七。

李峰哥，你带了两个碗、两个杯子，四件是十二块。”

宋浩通被价格惊到了，“四件十二块？那么小的杯子也要三块钱一个？美景，咱家有的是碗和杯子，碗上还画着花呢，比这个好看。”

宋美景不理宋浩通，嘱咐道：“买碗这事儿可别再往外传了，两位哥哥都是聪明人，应该看得明白，我花三块钱买碗就是想气气郭玉。”

李平和李峰点清了钱，齐声保证绝不外传，简单客套了两句就小跑着走了。

宋美景关上大门，回到厨房的桌子旁，笑得见牙不见眼。

宋大军黑着脸走了过来，“还笑？两个碗十块钱，我看你是疯了！那些盘子和碗多少钱？”

市面上一个粗瓷碗只要八分钱，就算是好看的细瓷碗也只要两毛钱。三块钱买一个碗，真的太贵了。

宋浩通闭紧了嘴巴不敢说话。

宋美景把宋大军拉过来，“爸，你别生气。”

她拿起李峰带来的那几件，介绍道：“这是清雍正祭红釉高足碗、清雍正的粉青釉浮雕花果纹大碗......”

“你不用说那些，你就说多少钱吧。”

“三块钱一个！”

宋大军瞪着宋美景，拿起一只清雍正吹绿小碗，生气地问道：“这么个小杯子也三块钱？”

“爸，这不是杯子，这是个碗。碗高5.9厘米，碗内施白釉，外壁施浅绿釉，色调雅致，有一种吹弹即破的娇嫩感，所以叫吹绿小碗。”

“我不懂什么吹绿不吹绿的，我就问你，你为什么买这些东西？”

自家人面前就不用再装了。“当然是因为值钱啊，爸，你忘了，我正在学习怎么鉴定古瓷器。

这些都清代的东西，年代虽近，但东西值不值钱，不能只看年代。

你看这对柠檬黄釉杯和这对吹绿小碗，不常见的。如果卖给藏家，就你手里那一只小碗卖个三五十块钱，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宋大军仔细看着手里的小碗，“真这么值钱？美景，你有把握吗？”那些书，从房梁上才拿下来两天。

“碗底有款儿，现在造假的少，不会有错的。”她又赶紧转移了话题，“对了，爸，李家祖上风光过啊？怎么会有这么多清朝的瓷器？”

“李家一直都是穷光蛋，祖上就是扛大个的。”

扛大个就是指在码头或车站干体力活的。

青远市城北紧邻大运河，河边有码头，在明朝时就是南北两地易货的集散地之一。

明清时期，京市是天子脚下，是高官富商云集之地，从南边运过来的货物许多都是上等货，甚至不乏贡品。

现在距清朝灭亡还不满七十年，李家的祖上在码头扛大个，确实有机会弄到这些东西。

不过，李家倒是挺大胆的，破坏旧思想的时候居然躲过去了，没有扔掉。要知道那时候，有人为了不沾染上麻烦，金佛都扔到下水道里去了。

宋美景又问，“为什么都是盘子、碗、杯子？”

不等宋大军回答，她突然又说道：“哦，我明白了！”

在老百姓心里，碗、盘子、杯子比花觚、花樽、花瓶的价格低，还比那些东西实用。

没有亏钱，宋大军脸色缓和了，“既然是值钱的东西就收好。”

又嘱咐宋浩通，“如果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是初见给的钱，我嫌东西贵，还数落了美景一通。”

吃完饺子，宋浩通把排骨炖上，四个人在客堂里说话。

眼见太阳快落山了，宋大军装了一饭盒排骨让裴初见带走，又让宋美景把裴初见送到村口。

宋美景先回了趟她的房间，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