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恶魔适应力确实很好。”

李执看着古德里奇白色的瞳孔透露出对自己的恐惧与厌恶，伸手拍拍他有些形变的头颅，扭头对罗素说。

可罗素并没有因为融合成功而感到放松，他右手握着长刀，警惕地看着现在气场已经完全不同的古德里奇，心里暗暗防备着意外情况的发生。

“老师，这融合的程度太深了，我担心……”

罗素皱着眉头看着已经比自己高的古德里奇，提醒李执道。

毕竟对于人来说，恶魔的力量过于强烈。以前恶魔借助魔人的身体重生的事情并不稀奇。

“曾经我有个朋友说过‘过犹不及’这种话，我很认可他。”

李执沉默半晌，然后低下头去，回答道。

看着自己腹腔处的处于脱力状态的苦痛恶魔，李执干笑了一声：

“可惜我比他差得远，我这些年一直搞不明白哪里‘过’之，而哪里又‘不及’。”

在苦痛恶魔的作用下，李执破损的肺泡正逐渐复原，他逐渐感受到精力从他的身上恢复。

李执又转头看向已经是暴雪魔人的古德里奇，察觉到对方眼里的惊惧，点了点头：

“根据我的粗浅判断，这样正好。”

听到李执这么说，罗素只好点点头，走过来搀扶住李执，手里拿出绷带，意图为李执身上的穿刺伤包扎。

“不必了，我们抓紧前往政府去报告。”

李执摆了摆手拒绝道，他看看逐渐平静下来的古德里奇，心里有了一种释然的感觉：

“总算能去日本收尾了。”

“罗素啊，这孩子我不教了，你来当他的老师。”

“……好。 ”

罗素迟疑了一会儿，最后理解了李执这句话的意思。他扭头看看这个一直没有变化的黑衣男人，心里知道，离别的时刻要来了。

三人匆匆离开符拉迪沃斯托克已经破败的机场，前往西面的莫斯科。

俄罗斯 国家杜马大厅

议长苏霍姆斯基和李执在棕红色的会议桌两边对坐。罗素和古德里奇站在李执的身后沉默不语。此时，李执的身体已经恢复完全，黑色的风衣也看不出有破损的痕迹。

“这是第十二，议长先生。”

李执指了指身后高大而寒冷的古德里奇，对着苏霍姆斯基说。

“古德里奇和哪个恶魔签订契约了？”

苏霍姆斯基花白的胡须在寒冷中微微颤抖，他坚毅的面庞上那双神似巨熊的眼睛扫视着已经大不相同的古德里奇，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暴雪恶魔。”

李执言简意赅地回答，他直起身子，用手指在议长手边的地球仪上围绕北极圈了一圈，然后补充道：

“战争中，他将被分配到这里进行作战。”

“那还是个未知数。”

苏霍姆斯基嘴角微勾，低下头，拿起钢笔在面前的记事录上简洁有力地写下一行字。

李执不关心这位议长先生的表态，他用手覆盖住面前倒置的记事录，打断了苏霍姆斯基的记录：

“议长先生，我要确认一件事情，战争恶魔在哪？”

“这您要问普奇总统。”

苏霍姆斯基没有抬头，他把这个问题扔向了无法回答的迷宫中，然后静静等待着这位与他共事良久的同事问出下一个问题。

李执把手从议长记事录上拿开，然后身体向后靠去，宣布到：

“先生，古德里奇将由罗素执教。”

听见这句话，苏霍姆斯基乍然停住了笔，然后抬起头拿锐利的眼睛看向李执，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咳咳，我们已经共事了四十年了，李执。”

李执笑了笑，他歪过头去，看着身旁不动声色的罗素，很是满意：

“议长，在你之前，我和拉夫罗议长也共事了四十年。”

李执慢慢闭上了眼睛，回忆起四十年前拉夫罗因为衰老而死，最后嘴角留下的那抹嘲讽的微笑来了。他不慌不忙地继续说道：

“只不过上次是拉夫罗这小子先走，这次是我先走罢了。”

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是，苏霍姆斯基“啪”得把钢笔放下，他站起来，在会议桌后不停踱步：

“不，议长可以随时更换，可是您却只有一位。”

他匆匆走到电话座机旁，拿起电话，准备拨号，同时拿着一只眼睛盯着李执，生怕他消失不见：

“我需要向普奇总统请示，然后通过联邦委员会和杜马以及各部门的共同决议来做出决定。”

“那样时间太久了。”

李执弯曲手指，把一道黑影弹向了那个正在转动的电话机，随后电话机痛苦地扭曲起来，信号被中断了。

苏霍姆斯基只得放下因为痛苦而抽搐的听筒，在如同哭泣的电流声中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李执打量着沮丧的苏霍姆斯基，仿佛看到他当年二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