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倒出来大致会多费很多力气，刘总也并没有那么做，而是拿着菜刀沿着编织袋从左往右划开。刹那间我的尸体就暴露在视线之内，混合着血迹以及尘土。

看着我暴露出的尸体，刘总右手举着菜刀在空中愣了一会。但并没有停留太久，他很快就下定了决心。

他放下刀子试着脱下我身上的衣物，但因为尸体僵硬的缘故似乎很难做到。他很快放弃了，重新拿起了地上的刀子，首先划开了‘我’的上衣，白皙的肚皮最先裸露出来。接着划开了我的裤子，直到‘我’一丝不挂的裸露无遗。

在场的人都没感觉这一幕的不妥，就连身为本人的我来说，被脱光也并不在意，毕竟我现在也只是个躲在暗处的观察者中的一员罢了。

他先是将‘我’的衣物堆放在了一旁，然后再一次拿起那把锋利的菜刀，现在更觉刀上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光。明晃晃的刀子贴在了‘我’大腿根部与胯连接处，刘总反复的做着深呼吸，我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快切啊！’。

终于大腿表面的皮肤被划了开来，露出鲜红色的里肉。他对着‘我’又切又砍，血液飞溅的糊满了他的身上以及墙壁。我是否该庆幸我并不会被飞来的血液溅到呢，很快菜刀砍到了坚硬的东西，无法再切割下去，刘总拿开菜刀露出来的缝隙向里窥去，那是人体骨头呈现的乳白色。想的更多的是‘原来是这样啊，人类的骨头。’第一次见到的人类骨头竟是自己，难免有些奇怪。

而刘总似乎忍耐了很久，一把丢开菜刀发出哐的一声。他想开门去隔壁的厕所，但却是控制不住，胃液从他捂着的手掌缝隙流了出来。无奈他蹲了下来，在‘我’旁边的排水口位置，手刚一拿开，胃液夹杂着未消化的食物从嘴里喷了出来。我并没有观看别人呕吐物的习惯，略微瞄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呕吐停止后，刘总单手扶着墙壁打开了旁边的是水龙头，用水清洗了地上的呕吐物以及还残留着胃液的嘴角，呆呆的看着湿哒哒的地面。

看着他那发呆的模样，有多少是对命运所让他遭遇的这种事感到不公，又有多少是对被他儿子所害死的我感到愧疚呢，或者应该说更多的是怕受到法律的制裁吧。

他发呆的时间比我想象的要久，如果不是门外传来敲门声，不知道他还要发呆多久。

“爸？你在里面吗？”是刘志超啊。

“啊……我在。”刘总无力的答道。“外面都清理完了吗？”

“对，刚才里面都没动静，没事吗？爸……”

“没事。”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刘志超说着把手放在门把手的位置。

“先别，别开门。”刘总闻言看了看四周，除了被血水染湿的地面还有那残留的呕吐物以及穿在身上满是血点的雨衣。可惜这里没有一面镜子让他看看自己的脸，丑陋而扭曲，双眼浑浊无神，眼眶深深的陷了进去。他似乎打定主意不让儿子承受这种痛苦，勉强的说道。“你去办公室等着，我自己一个人来。”

“可是，爸,真的不……”

“没有可是！”

“好吧，知道了。”

“等等，你刚才清理用的有洗涤剂跟刷子吗？”

“有，在旁边。”

“嗯，你放门口，我等会拿。”

“好。”

刘志超把脚边的清洁工具放在了淋浴室门口，随即进了办公室。而刘总则是晃了晃头，目光看起来也坚定了不少。

他重新拿起了丢在一旁的菜刀，然后对着‘我’另一侧完好的大腿切割了起来，直至刀具无法再入。紧接着如法炮制的切割我的两条手臂，眼睛中看不到一丝色彩，尽显木讷，更像是在肢解猪羊一般。而我就像个旁观者，内心并没有太大起伏，反而地上的那具尸体跟我毫无关系一般。

‘眼看我’四肢的肉被剃得差不多了，刘总放下了一直握在手里的刀子。拿起躺在旁边早已沾满血迹的短锯，然后对着暴露在外的乳白色骨头锯了起来。

来回抽拉骨头的锯子发出难以描述的刺耳的声音，白色的骨粉逐渐在锯片两端堆积开来。很快那个‘我’就不再完整，大腿最先从中脱落。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刘总也很快上了手，之后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不少。就这么‘我’的双手跟双脚跟‘我’不再相接。

我原以为分尸的事情到这也就告一段落了，但他手里的动作并没有停止，依旧忙碌着。拿出一个崭新的编织袋，把从‘我’身上分离的四肢装了进去。随即又把锯子抵在‘我’的脖子上，‘连我的头都不放过吗。’我暗暗的发着牢骚。

意外的是锯子才拉动了两下他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我起初以为他是良心发现了，但他接下来的动作很快就让我知道那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

他用刀子在装着‘我’进来的编织袋上割了个大小合适的正方形布料，改在‘我’的头上刚刚好。一定是‘我’那苍白可怖的面孔让他感到不适了，如果他听得见，我真想现在跟他说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