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兰,你知道庖屋在哪吗?”
女孩站在她身侧,她俩停在长廊上,金丝缕缕穿过走廊,精致了柱上的雕花,悄无声息中为雕栏木刻镀了层金。
玉盘当空,万里无云,正值午时。
“奴婢带您去。”
“好。”
一路无言。
赵婳扇推开庖屋门,吊兰依是跟在她身侧。
“你不用跟着我,回去吧,吊兰。”
“阿郎的命令奴婢不可违背。”
她疑惑地看着女孩,翕动双唇,询问开口:“什么命令?”
吊兰木纳地站着,不发一言,全当自己是个摆设,连呼吸都没有。
不过玉南乔府中的木偶们打扮得都很华丽,异于其他简朴奴仆的模样。绫罗绸缎身上穿,金钗头上戴,尽释珠光宝气。
再加上她们本身就生得不错,以肤若凝脂、月貌花容二词形容并不夸张。
反正站着也不碍事,反而赏心悦目,赵婳扇没再问下去,也没有驱逐她。
看来是不能说了,不过不要紧。
“你们可否将这借我小用一下。”赵婳扇眼前是忙碌的诸人,他们似乎没听见,依是自顾自地忙手中的工作。洗菜的洗菜,摆盘的摆盘,烧火的烧火,全部将她视为空气人。
“你们能听见吗?”少女挠挠头,拉长了每个字的音调,故意提高了音量。
一声稚嫩且富有傲气的声音在背后出现,拦住了部分正午的日光,赵婳扇转身。
“不用喊了,没有阿郎的命令,他们不能自由行动。”
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位少年,脸上稚气未脱,脸颊带着婴儿肥,卷卷的黑发在脑后扎成个小辫。密长的睫毛颤动着,漆黑的眼眸如黑曜石,剑眉高挑,可爱中又不失英气。
主要是,他眼神坚毅且纯真,不像身不由己的木偶。
赵婳扇细想了下,书里没有这号人物。
“那你怎么有自由?”
赵婳扇靠近少年,足足高了他半个头。
“自由”一词显然是刺痛了他,他蹙眉,半阖眸子,尽是失落神色。
“我也没有自由,我是木偶身,身体意识却是短暂自由的。我是这个府邸的管家。”
赵婳扇意外地看着他,又见他说道:“我有记忆开始,第一个见到的就是阿郎。不用猜我也知道,我的记忆被阿郎封印了,阿郎在时我只能听命于他,他不在时我才可以得以短暂的自由。”
“你既然是自由的,怎么不逃出去?”
少年苦笑着,那股少年特有的意气风发尽数消失。末了,他无力地说:“逃不出去,要是可以逃我早逃了。”
“你告诉我这些的目的意义何在?”
少年可爱是可爱,但他是玉南乔的手下,需谨慎。
“你是自由的,能走就走,阿郎不是你这样的花瓶女子能轻易爱得的。”少年骤然凶狠起来,讥诮道。好像他认为故意讥讽别人,别人就会因为他奶凶的外表被吓跑。
赵婳扇暗想,花瓶女子也没说错,她确实除了一个可以任意改变的外表外无一长处。
“我不走。”她摸了摸少年的头,手感极好,像蹂躏小猫咪一样。
“还有,感谢你夸我漂亮。”
啪一下,少年打开了她的手,白皙的手背突兀地出现赤红的指印,显然下手是很重的。
“哼,你不走,日后就是我支配你了。”
一抹绯红出现在少年耳根,被乌黑的发丝遮挡,她看不见。
赵婳扇听到这句话瞬间明白了。
他在提醒她,再不走,她就成木偶了。显然之前也有不听劝的女士留在这,最后失了意识,被他管束。
“好啊,我等着。”赵婳扇抬起发痛的手,暗叹他下手是真的重,继而又不甘心地揉了揉他的头,带着报复的心理。
“你个笨蛋!”
瞧,连骂人都这么可爱。赵婳扇手中的动作不停,险些把他发型弄乱。
“既然你可以支配他们,那你帮我个忙呗。”
“不!可!能!”少年恢复了少年的傲气,往后退了几步,躲开了她的爪牙,却也没有再打掉她的手。
“放心啦,对南郎无害。”她收回了手,眨眨眼,笑嘻嘻着。
少年瞟她一眼,很快又别开眼,不屑轻哼:“哼,喊得真亲密。”
像个黑黑的大猫猫,摇着尾巴,抖着毛绒绒的耳朵,想撸。
“那就帮个忙吧,好不好,事后我请你吃糖。”赵婳扇此刻像极了个诱拐小孩子的骗子。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吃糖。”少年不满地嘟囔。
赵婳扇笑靥如花:“好好好,那你没有拒绝我,我就当你默认了。”
“什么忙?”少年双手环胸,颇有些傲气夹杂在语句中。
“我要借庖屋一用,你帮我把他们支开,然后再给我找些食材。”
那孩子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