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直播为方一南的小店涨了几千粉丝,虽然一套衣服都没卖出去,方一南依旧感到高兴。
她请众人吃了顿大餐,李婉婉负责把习宁送回医院。
临走时方一南拉住李婉婉,问她是不是真的对习宁一见钟情。
李婉婉只说了一句话,她说,我和习宁是一样的。
接下来的几天,李婉婉的朋友圈里晒的都是她和习宁的照片。
商场里、电影院、海洋馆...似乎他们真的恋爱了。
只用了一眼!
方一南成了点赞帝,说实话,她羡慕了。
有时候孤独是会让一个人疯魔的。
周五的时候方一南接到了姑妈的电话。
姑妈说姑父大爷家的二表弟的老婆快不行了,让她送一套衣服回去。
方北听说要回老家,早早的收拾了东西,东西拿的很多似乎再也不会回来了。
方一南把店托付给了李婉婉,带着一众人回了村里。
也不知道姑父大爷家的二表弟的老婆是否还健在。
唢呐的声音便已经从村落某一处直接贯穿到村口。
“去世了吗?”秦也问。
方一南摇头:“不应该呀。”
车子穿过一条小河,街里的爷爷奶奶便都围了过来。
方一南摇下窗户正欲打招呼,那些人见是方一南,便又很默契的散了开来。
一些琐碎的议论声便传了过来。
“哎呦,那是神婆家孙女。”
“听说是赚死人钱的,看她开的那大汽车。”
“那些东西能赚几个钱?不见得在城里干什么呢。”
“离她远一点,晦气,说不准她身上就跟着什么东西。”
方一南已经习惯了,这些话听了五年,这还算好听的。
方北摇下窗朝着那些人招手:“爷爷奶奶们不给自己备身寿衣嘛?认识的人可以八八折。”
老一辈的人没有年轻人活的那么潇洒,但他们足够通透,他们经常把死亡挂在嘴边,有的还会给自己做寿衣。
省了一辈子的钱,什么都舍不得买。
秦也摇上窗把议论声阻隔在车外。
“南姐你别往心里去,老人们就是碎叨。”
方一南把车停在一处院子前:“这有什么的,我习惯了。”
姑妈见门口停了车,围着围裙晃着微胖的身体小跑着迎出来:“快快快,我正好蒸了包子。”
秦也提着东西下了车,姑妈悄眯眯的瞅过去:“南南,你的男朋友嘛?”
方一南摇头:“那是方北的同学。”
姑妈把失落表达的很明显:“完了,老姑娘了。”
方一南看了程安易一眼,尴尬的笑笑:“还行啊,不算太老。”
“三十了,南南啊你都三十了!”
天呐,暴击啊,谁的年纪还跳着长啊?
程安易看过来:“阿南你三十了吗?”
方一南斜了他一眼:“那个姑妈,我们饿了。”
姑妈的热情就像她蒸的肉包子一样,纯纯的,没有菜。
她也是真的一个菜都没炒!
饭后,姑父大爷家的二表弟的儿子找了过来。
膀大腰肥,头发向后梳着油光铮亮,手里提着带字母的包,腰间系着带字母的腰带。
看样子,这些年做生意赚了不少钱。
出手相当阔绰,直接挑了一套最贵的。
临走时打量了方一南几眼,问:“会哭灵嘛?”
方一南摇头:“不会!”
他明显不信:“你做死人生意不会哭灵?一场一千就问你干不干吧?”
方一南舔了舔唇:“干!”
有钱不赚王八蛋。
姑父大爷家的二表弟的老婆没有撑过明天,似乎她不死,都对不起这些早早来吊唁的亲戚。
毕竟流水席已经吃了三天,村里的野狗都胖了一圈。
第二天,方一南头上绑着孝布坐在了流水席上。
席面上又有螃蟹又有虾,又有肉又有瓜,羊肉都用手来抓。
一群人推杯换盏,阴奉阳违,好不热闹。
只有老太太的女儿独自坐在角落偷偷抹泪,她大概活了四十多岁都没见过这么多亲戚。
方一南拿了一盘大虾来吃,在北方农村的席面上,很少能看到巴掌大的虾。
程安易挨着方一南坐下:“阿南,死亡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对吧?”
方一南不知道如何回答,其实她知道,但她不想说。
老太太一生无病无灾,算是喜丧。
而死亡带来的悲伤从来不属于逝者。
“飘哥,其实每个人都会走出时间的,但生命会一直在。”
程安易紧紧地挨着方一南,他听着大家端着酒杯细说往事,原来除了自己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
他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