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样子你好像实现了某种突破。”

渡边一郎手指捻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观察起张辰的身躯。

“骨缝开始相接，骨质密度大增，肌肉似乎在呈现爆炸增长的驱使，肾上腺素在升高，血液循环内外交替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完成循环，肱骨在皮下有增出的可能，不过好像并不是简单的缝合修复，更像是……增添了新的着力点骨头，你的身体在发生惊人的改变啊。”

渡边一郎看了看张辰身上所有的变化，他并不是一个只会练武追求人类极限的武夫，不然天皇也不会派他拿一个军医当掩盖的身份，他本身就是在东京大学的医学系专业毕业，天皇当时要求多学习西方先进技术，送了一批留学生到世界各地，而他就是以医学专业被送到德国慕尼黑大学和海德堡大学攻读过医学硕士。

他本身还喜欢研究生物的结构，并不局限于人体，而是自然界中，比人体更为强劲的躯体，蚂蚱能够跳上自己的身躯六倍的高空，猛虎的肌肉纤维比人类高了不止三倍，猫科动物的动态视力是自然界食物链的顶端……

他在研究进化的路上，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他在实验室里，那些拿来做人体实验最终得出的实验数据，他也不会去求证，直接转化为药剂注射到自己的身体里，这就是渡边一郎，一个为了进化什么都会做的疯子，十黑武刀的持有者之一。

可他此刻有些看不懂张辰，他能用科学解释张辰身上发生的所有改变，可是解释不了，那名为“气息”的东西到底被张辰收入了哪里。

北辰一刀流的内敛收刀可以做到这个效果，但是在刀刃斩出后还是会暴露杀气，可张辰此刻并没有任何的气息，没有杀气，也没有气场，像是在收敛，但又像是在狂放。

无法预测，无法观测，无法调查。

渡边一郎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对手。

“要试试吗？”张辰说道。

“我很奉陪。”

没有多余的话语，两人的对话结束了。

嗤——

空气中传来了撕裂声，刀刃划过半空，白色的虹光骤然炸起。

狭小的牢房里瞬间闪过了明亮的刀光。

那是渡边一郎又一次使用了北辰一刀流，内敛的气场在鬼门丸出鞘后锋芒毕露，杀气从四面笼罩住了站在原地的张辰！

张辰所有可以移动、防御、躲避的死角，都暴露在杀气之下，张辰所有的退路在呼吸之间，全部都被封死了道路。

那是难以想象的极速。

就连张辰也有些吃惊，之前的渡边一郎竟然也没有使用全力，这倒是让他十分意外。

不过，如果说此时的极速就是渡边一郎的极限，那还是有些不够看。

他只做了一件事，往前跨出了一步。

这一步在渡边一郎的眼中显得非常缓慢，因为张辰根本没有使用【死神之眼】，也没有用任何的刀法技巧。

张辰只是跨步往前，随后举起了手中的唐横刀。

竖直劈下。

朴实无华的动作，简单至极的斩击。

小学生都能轻易模仿。

于是，落下的唐刀和四面八方包裹而来的杀气斩击就此交锋。

嗤——

胜负已分。

刀光全部消失，那些渡边一郎用了全力挥斩而出的没有任何退路的斩击，在落下的唐刀面前尽数崩塌，狭小的地下室里涌入了一股狂风！

巨大的压力差让外面的风涌入地下室，而渡边一郎看着自己胸口上插入的唐刀，沉默不语。

当他回过神来时，地下室里已经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墙壁，而在断垣残壁之间，只剩下一块块碎石和被刀斩碎的灰尘在飘散。

地下室，消失了。

因为它来到了地上。

或者说，地下室的天花板都被破坏了。

渡边一郎怀疑自己看错了，他后撤一步，插在胸口的唐刀自然而然的离开了他的身体，可是那胸口上的伤没有愈合的迹象。

他茫然四顾，看着倒塌的临时医院，以及战俘营里遍布的刀斩击，还有隔壁指挥部的灰飞烟灭，他终于回过头，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张辰。

“你只挥了一刀吗？”渡边一郎疑惑地询问。

“肯定不止一刀。”渡边一郎没有等张辰回答，而是看了看自己被洞穿的胸口，“你举起刀落下，这是一个动作，可是当我眨一次眼，你的刀就洞穿了我的胸口，医院的地下室也被你的刀光震碎，其余的建筑也都被砍了个稀巴烂……”

“你竟然在我眨眼的一刹那，砍了这么多刀吗？”

张辰没有说话，他默默地斜垂着唐刀，暴雨淋在他的身上，蒸汽升腾而起，那还算白皙的皮肤下竟然蕴藏着高温。

或者说是，张辰在“爆血”状态下的【死神之眼】，让他挥出了令人无法相信的无数道斩击。

如果……

如果张辰没有数错的话。

八千万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