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末的斑奴已经八个月大了,身子重了不少。
淳于湜越来越觉得抱斑奴太累,每次抱一会儿就想让奶娘接回去,可偏偏斑奴亲她,每次抱了就不撒手,淳于湜只能让他在腿上坐着。
八个月大的孩子已经能咿咿呀呀地说些话了。淳于湜没事的时候就会引导他说“阿耶”“阿娘”,卫邦屿偶尔结束的早,回来时也会教他,很期待斑奴喊他阿耶。
话说有心栽花花不开,淳于湜和卫邦屿那么积极地教斑奴说话,可斑奴一次也没说出来过,弄得淳于湜也没了兴趣,不再刻意去教了。
六月的中原已经热了起来,斑奴也被热地整日发小脾气,淳于湜抱着这个小胖墩更觉得热,手里的扇子一刻也停不下来。
不知是因为太热还是无心,斑奴在为炎热不高兴的时候,口中的话语有“耶耶”的感觉。淳于湜听后十分惊讶,搁置了近一个月的计划又打算开始了。
“斑奴,”淳于湜温柔开口道,“斑奴,说耶耶。”
斑奴啃着手指头呆萌地看着她。
“耶耶。”淳于湜不死心道。
“啊噗”斑奴放开沾满口水的手指学着说道。
“唉,”淳于湜又打算放弃了,“还是不行,算了,顺其自然吧,以后总会说的。”
许嬷嬷在一旁给他们扇着扇子,也劝淳于湜不要太心急,这事急不来。
眼看着太阳都要晒到厅里来了,淳于湜抱起斑奴打算去后院乘凉。
后院的常青树已经又长高了一些,看着郁郁葱葱的树叶和阴凉处,淳于湜烦闷的心情这才有了些轻松。
斑奴仰着头看树上的叶子,淳于湜见他好奇就摘了一片树叶给他并说道:“斑奴,这是梧桐树叶。来,拿着玩吧。”
斑奴握着树叶仔细打量,又挥舞着给淳于湜看,好像在炫耀他的宝贝。淳于湜笑着看着他玩耍,嘴里还在教他认识事物:“树叶。”
斑奴似懂非懂地看看她,又看看树叶,树的发音对他还太难,但炙热的求学之心让他想要学母亲的话,于是只能发出“噗叶”的声音。
淳于湜听到他打出“叶”的声音顿时惊喜了一下,明明可以发出这个声音为什么刚刚教“耶耶”就不行呢?
许嬷嬷也看出了淳于湜的疑惑,于是推测道:“会不会是因为将军不在所以小郎君才不说啊,这会儿树叶就在跟前所以才会说。”
淳于湜也觉得有道理,于是让梁达去军营问问卫邦屿现在忙不忙。
梁达回来后说今日军营没什么事,右金吾的巡街也结束了,卫邦屿正在军营里休息。
淳于湜怕斑奴刚学会的发声就忘记了,正好卫邦屿不忙,于是收拾收拾打算带斑奴去军营里看他,这段时间老是在家里待着也把斑奴闷坏了。
淳于湜几人到城外校场时,卫邦屿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淳于湜下来卫邦屿赶忙上去接,又从奶娘的怀里接过斑奴,一家三口这才往营帐走去。
斑奴的手里还握着刚刚的树叶,可这会儿的注意力早就被校场给吸引去了。用曹成的话说就是虎父无犬子,武将之家的小郎君哪有不对校场感兴趣的。
校场上的士兵们也对淳于湜和斑奴投去了探索的目光。近几日风平浪静,军营里又无聊,哪怕是个送菜的也能引起他们的兴趣。
卫邦屿把他们带进营帐,帐门被关上的时候斑奴还恋恋不舍地看着外面,挣扎地想出去看看。
卫邦屿见他对校场那么感兴趣也很高兴:“别急,等用过午膳若你还不困,阿耶就带你去玩儿,好吗?现在场上都是人,你去了不方便。”
淳于湜也过来哄道:“听阿耶的话,你乖乖的阿耶就带你去玩儿。”
斑奴也安静了下来,刚刚说的那些他听懂了多少也不知道,但他看看卫邦屿又看看刚刚掉在地上被白薇捡起来的树叶,猛然兴奋地叫道:“叶!”
卫邦屿愣在原地,淳于湜也高兴道:“斑奴,说耶耶。”
淳于湜的手指向卫邦屿,斑奴也用手戳着卫邦屿的嘴巴,嘴里只是不停地说着:“耶,叶,耶…”
卫邦屿高兴地亲了一口斑奴的小脸蛋,淳于湜也去亲另外一边,斑奴被夹在中间傻笑。
亲完了,斑奴又去要白薇手里的树叶,卫邦屿看到它心凉了半截:“他喊的到底是树叶,还是阿耶啊?”
淳于湜也不知道,但还是无所谓道:“管他呢,起码会喊了,你也不听听他叫过阿娘吗,连一次差不多的都没有。”
卫邦屿听完又亲了淳于湜一口。斑奴看见后也要去亲,淳于湜凑上去让他亲上,卫邦屿笑道:“这是知道你阿娘不服气所以来讨好了吗?”
斑奴看着他们都在笑自己也跟着笑起来,白白嫩嫩的脸上因为玩闹已经惹上了红晕,淳于湜的脸上也有了汗珠,卫邦屿赶忙给他们扇风凉快。
午饭过后斑奴难得还不想睡,卫邦屿觉得这小子长大肯定是个精明的。淳于湜热得不想动,卫邦屿就独自抱着斑奴去外面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