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熟人还有不少，杨芮滢也坐在杨家的席位上看着他们。虽然她心里对卫邦屿还有感情，但淳于湜是板上钉钉的正夫人，她的家世也不会允许她做妾。

但真正让她死了这条心的是听说了淳于莹的事，她才知道卫邦屿就是选妾都不会让淳于湜不高兴，那她就算是愿意做妾，恐怕也会连门槛都摸不着。

除夕夜向来是不会喝太多酒的，毕竟要一直守夜到天亮，夜半跨年时还要一起到外面看烟火，祈求来年顺遂，喝多了说不清话可就不作数了。

快到夜半时间，许公公来提醒庆康帝外面已经准备好了。庆康帝会意地点点头，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酒杯又和群臣痛饮一杯后，才领着众人往外走去。

营帐外的空地正好够站，不远处的内侍们有条不紊地把烟火摆放好，等许公公一声令下，便一齐点燃引线，原本黢黑的天空霎时被火红的烟花照亮。

看着升上天空的烟花，所有人的心里都在默默许愿，有祈求地方无战事的，也有求风调雨顺的，还有给自己求个好郎婿的。明亮的烟火照出了世间百态。

除夕过后就开始走街串巷拜年了。淳于湜很想缓和卫邦屿与卫平的父子关系，所以初一一早就把他拉到定城侯府去拜年。卫邦屿只不情不愿地道了声“新年好”，然后就坐到一旁连眼皮都懒得抬。

符氏在除夕受了一番“羞辱”，又碍于卫平今日高兴不能发作，只能先忍下这口气，之后再想法子。

卫平很满意淳于湜的做法，毕竟自卫邦屿外出单立门户起就再也没有回定城侯府过过年了，除夕的宫宴都敢拒绝坐在一起，更别提初一上门拜年了，往年都只是派人送点东西打发的。

卫平留他们二人一起用午膳。卫邦屿心里再有不满，也不能对淳于湜发作，毕竟淳于湜的理由是很充足的：

“我是新妇子，这又是嫁过来后过的第一个年，一定要亲自上门拜年，不然会被说没规矩的。”

卫邦屿板着一张脸坐在一旁喝茶，符氏则找借口出去了，只剩淳于湜在和卫平聊天。

卫平嘱咐淳于湜明天回淳于府拜年时也把他备的礼物带去给淳于户，代他问好。卫邦屿直接没好气地回道：“自己干嘛不去，还要麻烦别人。”

淳于湜瞪了卫邦屿一眼，示意他好好说话，要不然就继续装聋作哑，别一开口就这么冲。

卫平也习惯了儿子这么说话，只是过年的时节不免让他想起亡妻还在世的时候，那时定城侯府要比现在热闹的多，卫邦屿也还是个乖巧可爱的孩子。

卫平笑着让淳于湜不必在意，又解释说他明天要去城郊军营检阅，回来时怕是几天后了，所以让他们帮忙带过去，礼物里还有一份好茶就当是赔罪了。

淳于户最喜欢喝茶，卫平这赔礼确实是送到了点子上。毕竟是淳于湜嫁过来的第一年，夫家这边肯定是要给娘家多些面子以示相好的。

符氏进来时脸比卫邦屿的还难看。卫平给淳于府备的礼远比当面给她家的要丰厚，这心中的分量可想而知。虽说她是继室，肯定不能跟头婚的大娘子相提并论，但比淳于湜一个晚辈还要寒碜就不能忍了。

符氏不摆好脸色，卫邦屿就更不可能听淳于湜的缓和些。放下茶盏就说要带淳于湜去走走，总是在屋子里待着会不舒服。

淳于湜看着他和符氏不相上下的臭脸就觉得心累，卫平也是无可奈何，摆摆手示意淳于湜跟卫邦屿一起出去。

淳于湜和卫邦屿刚出门就听见符氏大声质问卫平的声音。符氏在卫平刚说完给淳于府的礼物后就来发脾气，原因也不言而喻了。淳于湜觉得这礼就像是刚出锅的炊饼一样，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卫邦屿则是直接了当，符氏敢在卫家摆脸色，他就敢让符府不好过。卫平在除夕后确实跟他谈过符府的事，希望他不要因为符氏一个人而牵连他人。

但卫邦屿的态度很坚决，符氏敢在卫家横行就是被她母亲挑唆的，子不教父之过，她能成这样符大人也有助推之力，如果他当初好好教导，也不会让女儿“长歪”；如果当年定亲的时候他能坚定一点，也不会弄得家里鸡犬不宁。

卫邦屿觉得符大人和卫平就是一样的人，表面上是个正直坚定的大男子，私底下其实就是个畏首畏尾的懦夫。所以他不可能对符大人网开一面。

卫平见说不动卫邦屿，就只能去叮嘱自己的符大人小心行事，不要被人抓了把柄。符大人嘴上附和着明白，但心里早已经是七上八下。

他的把柄早就已经握在卫邦屿的手里了，而且还不止一个，现在卫平只是来让他小心，恐怕卫邦屿是连卫平的面子也不会管了。

卫邦屿让秦牺去把手里的消息散一点出去，从现在起只要符氏敢作死，他就把符大人的事传一点出去，一点一点地折磨符家，直到他们能把女儿教育好为止。

等卫邦屿带着淳于湜逛到自己以前的房间时，关于符大人与科举士子接触密切的消息已经传得满大街都是了。

符府的解释自然是士子们只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