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椒眼疾手快，将晏晏推倒，酒瓶子狠狠地砸在她的头上。

“他妈的。”椒椒摸摸头，手指头被染上殷红的血。

“金姑娘！”晏晏惊呆了，慌乱地掏出月白的手绢为椒椒擦头。

她摆摆手，表示不打紧，冲着门口大喊。

“现在滚下楼梯，发誓从此以后不再过来，姑娘娘放你一马。”

门外的陆老板一听这话，怒火中烧，他早就对三殿下一肚子不满，没想到他手下的人比他本人还要狂，这不是在他头上撒尿吗？

哐当一声，门被陆老板踹开，他踢踢踏踏地进门，“哪里来的黄毛丫头，大言不惭，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姿色，敢这么横！”

他话音未落，头便被椒椒薅在了地上。

动作之快，让在场之人无不错愕。

“我现在就让你看看，到底谁不要脸。”

椒椒把他的脸皮猛烈地放在地上摩擦，陆老板的脸被磨红了，眼看快要破皮。

陆老板边呻吟边叫骂：“疯婆子，你再不松手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椒椒头上的鲜血还在滴落，但她却视而不见，嘲弄地给了陆老板几巴掌。

“这算什么疯，精彩的还在后面。”

陆老板的脸被扇得红肿，酒也醒了，挣扎着却无法动弹，不敢再叫嚣，担心这个疯子上头，真把自己给宰了。

酒楼老板惊恐，哀求椒椒手下留情，椒椒看向晏晏，如果她气消了，自己也不会太过分，免得给她带来麻烦。

“金姑娘，你还想听什么曲子？”晏晏抱起琵琶，自说自话，言下之意是陆老板的死活同自己无关，她也不怕他报复。

若不是椒椒，方才被那酒瓶一砸，以自己弱不禁风的身子，可能当场毙命，现在椒椒被砸的头破血流，一解心头之气也是理所应当，她说什么也不会阻拦。

“有个男的，叫太白金星什么的，快喝酒的那个诗，你会不会唱？”

从前银两教过她这首诗，她觉得甚是豪迈尽兴，只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内容是啥。

“可是李白的《将进酒》？”晏晏聪慧过人，一下子便明白她所说的是什么。

“对对对，就是那玩意，什么五花肉啥的。”椒椒激动起来。

五花肉？

气氛本来很凝重，但众人却忍不住捧腹大笑，明明是五花马千金裘，怎么到她这里就变成了五花肉了？

“笑什么笑！”椒椒见陆老板也忍俊不禁，竖起拳头给他一头暴击。

音乐起，颇有壮怀激烈的气韵，椒椒的拳头也配合这节奏挥舞起来，猛劲刚脆，似有金戈铁马之阵势，随着一声又一声的惨叫，陆老板的脸慢慢肿成了猪头。

椒椒注意到手指上的戒指有些碍事，将之取下丢在了桌上。

歌声戛然而止，晏晏的目光一动不动，盯着那枚戒指。

紫金曜石？！

但很快她的目光就收了回来，继续弹奏歌唱，万万不能表露出对此物格外的关注。

椒椒虽然不识音律，但她却感受方才好像受了什么波动，扭头看着晏晏。

晏晏收尾，放下琵琶，她的心思已经全然被紫金曜石之事分散了注意力，担心再不收，便会露出马脚。

“放他走吧，金姑娘，我想同你商量方才所提之事。”晏晏说道。

椒椒大喜，难道是此事让她明白了唱曲不是长远之计？

陆老板被一把推出门外。

“滚！”

“你给我等着。”他捂着脸说出混沌的这句狠话。

“再放屁，我就把你从楼上摔下去。”椒椒翻白眼。

陆老板吓坏了，连滚带爬般离开。

酒楼老板摇了摇头，也没有多说什么，他以为椒椒是三殿下的人，有什么事也是三殿下担着，所以才保持中立。

本来他有点怀疑她是招摇撞骗的，但仔细瞧瞧她的相貌，而后又目睹了她的横，笃定了她和三殿下确实有着亲密关系，因而虽然心里恼怒她在酒楼为所欲为，但嘴上还是陪笑说自己照顾不周。

“没事没事，你现在走，照顾就周了。”椒椒反客为主赶老板走，迫不及待和晏晏商讨合作。

晏晏自然不会告知她实情是因为自己需要弄清楚紫金曜石如何落入椒椒手中的，于是顺着正常人能想到的思路说道：“金姑娘，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日后晏晏定供你驱使。”

椒椒喜滋滋摆摆手，“什么驱使不驱使的，一起发财！一起发财！”

二人谈定后，椒椒捂着头离开，好在原本衣裳就是红色的，倒也看不出来凄惨落魄。她觉得此行十分划算，血又也不值钱，流了过几天又能生出来新的。

钱可不是，用血换钱，那是一等一的好买卖啊。

丫鬟将门锁好，晏晏进入内室，二人压低声音交谈，仿佛是在商讨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椒椒哼着小曲走在路上，见六扇门的人快马加鞭从身边飞驰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