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踏雪宫在修界北边,与云华宗距离,算不得多远。驾车过去,也只要三天之久。
楚卿衣为了救自己未来的心爱之徒,这次倒也不慢悠悠了。简单收拾了下自己,很快便与一同前往的弟子会合。
“圣君,师尊派我来与您一同前往。”
楚卿衣一来,便有一背着剑身着蓝衣的青年向他这边走来,朝他拜了一个礼。
那身着蓝衣的青年看不出面上表情,只淡淡得说着恭敬的话。
楚卿衣点点头,说道:“曲酒,你多说说话会更好看。”
曲酒面无表情:“……”
曲酒是岳却然的徒弟,平日里却是和他师父相反的性格。淡漠无趣,也多亏了这性格,能受得了岳却然的暴脾气。
见他不回答,楚卿衣也不想继续找乐子了。他和宗门的一群弟子,匆匆下山。
出门在外,楚圣君懒惰,不喜欢使用灵力。因此他直接坐在了暖车里,悠哉悠哉地看起了画本。
这哪里是去救徒弟,怕不是去了只剩下一堆尸骨。
楚卿衣坐在暖车内,时间久了,看画本也无聊了起来。他开始不时地眺望远方,天已黑,极目望去尽是夜幕,下方的地面模糊地隐在黑暗中,让人不知身在何处。
他话多,坐车也从享受变成了心急,“曲酒,去踏雪宫要多久。”
曲酒:“照此速度,约需两日。”
楚卿衣:“两日?”
楚卿衣炸裂了,两日之后他还能看到他的徒儿吗?一想到如此,他忙道:“开快点,必须尽快到那里。”
曲酒点点头:“圣君,坐稳了。”
楚卿衣刚想应声,就不受控地向后倒去,差点撞上车厢,耳边似乎听见了风声呜鸣,脑袋也开始发晕。
明明应该是挺平稳的车,硬是被曲酒开出了骑马的颠簸感,楚卿衣被晃得受不了,下了车只觉天旋地转,也顾不得身处何地,找了个地便吐了。
好不容易吐干净了,楚卿衣稍缓了过来,头晕得没那么厉害了,幽怨地看了曲酒许久,最后只弱弱的道了一句:“曲酒,回去找你师尊领罚。”
曲酒不明所以,但还是照着楚卿衣的话行事,“谨听圣君话。
楚卿衣:“……”
楚卿衣再回头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处踏雪宫,一夜的赶路,终于是到了这里。
但终究已经为时晚矣。
大火寂去,唯余一片废墟,地面残垣被烧得焦黑,却还是能看见大片的血污,在高温下蒸腾着血腥味,尘埃和灰烬缓缓地飘着,最后蒙在片片焦土上,将废墟埋没。
踏雪宫,早已变得物是人非。
楚卿衣看不得这些,不禁皱起了眉头。心里有些发冷,想道,到底是什么样人,才会痛下杀手,竟然在一夜之间,将满门屠却。
不待他细想,不远处突然响起了几道声音。
楚卿衣顺着声音的去处,就看到宫内的一处,有一群穿着各色各样衣服的人围成了一个圈子,而中间被围困住的便是他心心念念的徒弟。
一穿着黑衣的男子首先开口道:“虞无离,将破山卷交出来!”
随后,他的身旁其余众人都开口扬声说道:“你已经不是什么少主了,该把我们的东西还给我们了!”
什么什么?楚卿衣听不大清楚他们说的什么,只听得几个字眼,还……还什么……
只是现在让他不悦的是,踏雪宫已经遭受劫难数日,这些人居然还会在此处逗留,心智到底是有多恶劣的。
昆仑虞氏多年来也是乐善好施之人,从未求过回报,如今身去了,却有人上门向他们讨起了债。
楚卿衣不禁叹息,可怜亡者。
就在这时,那地上的虞无离似是被激怒,冷声说道:“破山卷本就是我派的东西,谈何还给你们。”
此时的虞无离,已然是褪去了那头蓝色的长发,但眼眸却还是深蓝色的。仔细看来,要比他是人鱼形态的模样,要更为好看。
只可是此时眼神中带着的,却是只有寒冽。
“谁不知道当年你家得宝独吞。”为首的人讽刺道:“你爹死了,你一个孩子要什么神器。交出来的话,已然我还能让你喊一声爹爹。”
他这一说,身后的人也跟着哄堂大笑。
虞无离也才刚成年的模样,正是热血青春的时候,本就激不得。更何况如今家破人亡满门被屠,遭受了这般大的变故,内心本就激愤不已。这一落井下石,就像是往油锅里扔了把火,轰的一下,炸了开来。
虞无离双目通红,满目仇恨,咆哮道:“你们混蛋!”
“混蛋的事情还有很多,虞小少主要是不配合。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一人说道。
虞无离的身形尚未长开,在一群大汉的包围下显得尤为瘦小,然而他此时目光凌厉,身上沾着不知是谁的血,两相映衬下竟显出几分强势来,面对眼前之人而丝毫不显弱势。
此时此刻,支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