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时令,还有一个月立秋,此时的乡道却热的发烫。
一辆马车孤独地行驶在上面,正一路朝着山阳县城地方向驶去。
驾车的人,是一个有些矮胖的中年男子,虎背熊腰,膀大腚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身着短袖衣衫,头戴一顶竹编的斗笠,身旁坐着一个身穿粗布衣服的少年。
马车收拾的颇为干净,前方拉车的马匹也是健步如飞,一老一少正坐在车上攀谈着。
“阿垚啊,进城了之后,大伯给你分一座小院让你住住,好不好?”
“谢谢大伯。”
“哎,本来是给你老爹准备的,便宜你小子了。”
路垚嘿嘿一笑,不再多说。
“你父亲就是有点死脑筋,不是大伯说话难听啊,就是这十亩地种到什么时候才能发家啊,糊口还可以。”
"前几年让他跟着我出来,他不愿意,没想到你这小子同意的倒挺快。”
“父亲说他喜欢这样的生活。人生有三乐,知足常乐,助人为乐,自得其乐。”
随后路垚思考了一下,接着说道。“大伯,这乡下的生活也未必比不过城里,多了一份宁静,少了一份喧嚣。”
手里拉着缰绳的大伯一脸吃惊地看着路垚,有些不敢相信这些话竟然出自了一个十一岁孩子地口中。
“嘶,是这理,这些都是你跟溪水村的教书先生学的?这人不简单啊。”
——当然不是,路垚心想到,上辈子最后的心愿就是回家搞个小院子,弄个一亩三分地,外面的世界任他折腾。
自己是卷不动那帮逼了。
“噢,对了大伯,那位先生托我给城里魏举人送封信,还得麻烦你带我过去。”
“好嘞,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这魏老爷还是咱家老主顾呢。”
走着走着,拉车的马儿突然停下脚步,将头高高昂起,鼻子拱起呈喇叭状,耳朵朝着两边竖立,尾巴快速的摇动着,似乎身体也在不自觉地颤抖。
大伯皱了皱眉,轻轻地安抚了马儿,这才缓缓继续前进。
路边不远处倒着的一团团黑影吸引了路垚的视线。
道路转角的树林旁,残留着墨色的血液和肉片,一群正兴奋地舔噬着地上的组织。
扑面而来的腥臭味道浮于鼻端,挥之不去,让给路垚差点熏倒。
“我去,这是什么味道,这比臭豆腐还要臭上十个臭鸡蛋。”
路垚心里吐槽道,刚准备抬头望向那片密林。
却被一双大手挡住了视线。
“大伯这是........”
“阿垚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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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散落着巨大的黑色羽毛,没有光泽,到处附着着已经干掉的鲜血。
“呕,老天爷,味道真的冲.........”
一穿着护身甲胄的壮汉手中拨弄着一只黑色的羽毛
“赵都头,这是乌鸦的羽毛吧。”那瘦高个捂着嘴说道。
“你见过这么大的乌鸦吗”那壮汉将羽毛收入到布囊之中,带回衙门
事实上,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四具被破坏的如此凄惨的尸体,而且有大量家畜更是被撕得粉碎。传闻有一只巨大的黑色妖怪在到处杀人,整个丹阳县的衙役,捕快,甚至是一部分守城的步兵都被派出去调查。
“都头,有人看到过黑色怪物的样子吗?”
“至今还没有。”
“不过,在尸体旁都发现了与这个相仿的羽毛。”
“所以都头认定是这个月发生的惨案,都与这传言的怪物有关?”
“我没有肯定,但是,也不打算予以否定。”紧接着那赵都头说道:“能够确定的是,这根羽毛的主人,还有这些人类无法制造的尸体,有很大关系。”
“也保不准有人借着这黑羽怪物的名头搞事。”
那赵都头起身,招呼一旁两名士兵,嘱咐一番,那二人得令,翻身上马,飞奔出去。
“恩?只听见一辆马车晃晃悠悠的赶了过来。
“去,问问那马车是干什么的,还有。告诉他们,这犯了命案,设卡了,绕道走,这里不太平。”
一名士兵得令,快速来到马车身前。
大伯轻喝一声,眼睛眯成一条缝,将马车停了下来。随后身后车厢里抽出一把短刀来,按在腿下。
“都头,是县里药铺的路掌柜。”那名兵士看清驾马的人,眼中一喜,连忙呼喊道。
那壮汉闻言,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来到马车跟前。
透过门缝,路垚看清了来人的长相,好像是电视剧里的官差模样,灰色的官差布衫,手里提着铁木长棍,腰间寒光一闪,一把二尺长的腰刀配载腰间。
其中一壮汉头戴幞头,青色衣衫补子上绣着一只海马。
“哟,是路掌柜,失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