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她所能做到的，就是抓住我不放。一旦放开，肯定会淹死！

迅猛的水势，加上****，使得我游起来异常吃力。

最擅长的自由泳？因为背上有人肯定是不行的。即使是蛙泳，我还要考虑刘晓柳的感受，不能在水下潜行太久。这等于变相逼着我不停发力。

幸亏早年有过激流训练，换做一般人，即使水性好，也早就被洪水冲进太平洋了。

由于是市郊，这附近TMD居然都是一层的商铺，完全没有可以上岸的地方！

即便我有着超强的体质，可终究不是超人。这种环境里背着刘晓柳游了十来分钟，就感觉到，自己的状态不对劲儿了。

现在的我，脑子越来越模糊。全凭着一股意念在坚持：即便自己活不了，也要保住刘晓柳一条命！

想来真是很可笑，曾经染血无数的“死神”，面对

着一个个在面前挣扎求饶的目标，从来没有过同情心。现在居然为了救活一个人，拼上了自己的性命！

不管这是思想的进化，还是退化，都是自己的选择。身份的转变，同样带着思想的转变，我再也不会回到冷血无情的年代了。埋藏已久的、属于人的情感正逐渐在复苏。

“晨风！我如果不说，就真的没有机会了！”伏在我背上的刘晓柳，也发觉到了我此刻的勉强。或许下一刻，他们二人就要真的成了水中的亡魂。

这句话说出口，但是并未得到我的回应。因为现在的我，脑袋中一片空白，什么也听不到，所能看到的也只是肆意狂奔的洪水。

刘晓柳有些失落，但再一想，即便两人都葬身水中。毕竟是二人一同死去。一起死去的二人，在黄泉也会再次见面吧。

虽然明知道我听不到，她还是叫喊道：“如果我们死了，也要凑成一对！”

很奇怪，面对着死亡的威胁，她竟没有了方才的恐惧。这可能就是因为已经将生死放下，并且坚信着，死后还能相见的道理。

“嗡嗡嗡！”

忽然，急促的轰隆声，掩盖了暴风雨的声音；比台风更加迅猛的狂风，将附近的水面掀起了阵阵浪花。

刘晓柳下意识地抬头张望，这一看之下，原本的绝望一扫而空了。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大喊道：“快看，有人来救我们了。”

在我们上空，悬浮着一架直升机，正在从直升机上垂下长梯。梯子上爬下一名救援人员。

然而，此刻的我，已经到达了生理和心理的极限，即便这是一件值得振奋的事情，也没能让我极度疲累的心轻松下来。

长梯上的人，向下伸出手来。眼看着就要够到刘晓柳的手了。却因为直升机在这样的狂猛暴雨中飞行得极不稳定，抓了一阵都没有成功。

“啊——！”

我怒吼！拼尽最后一份力气，举起刘晓柳。那个救援人员正好顺

利地抓住了她的手。

刘晓柳被拉到了长梯上，急忙向下看去，却见我的身体快速沉入水中。

“不要！！”刘晓柳撕心裂肺地哭喊着，一只手向下抓去。我距离她太远，自然是抓了个空。

“他被冲走了，快去救他！”刘晓柳又冲着上面的救援人员喊道。

“已经来不及了！”那名救援人员咬着牙，惋惜地说道。

“求求你了，去救救他！”刘晓柳用力抓住那名救援人员的脚摇晃着。

“你别冲动！这样会把我也拉下去的。”死死抓住梯子的救援人员，向下看去，一阵的心悸。

虽然看到绝望地哭喊不已的刘晓柳，也是一阵同情，但是他确实没有这样的能力起死回生。

废了好一番力气，才将刘晓柳拉上了直升机，里面还有几名身上裹着毯子的被救者，一个个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着。

然而，被救上了直升机的刘晓柳，仍然无法安静下来，不住地哭喊着：“你们快去救他！他就在下面的水中，求求你们了！”

“你别冲动，我们只能尽自己的能力救人，但他已经被水冲走了。对于遇难者，我们表示哀悼，但我们也无能为力。你节哀吧！”两个救援人员安慰着刘晓柳，并把一张毯子裹在了她的身上。

“节哀！”刘晓柳裹着毯子，无力地瘫坐下来，喃喃地说道：“你们知道吗？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表白，我还没来得及说我喜欢他。我真后悔，为什么我之前都没有说过，现在再也没有机会了，再也没有机会了……呜呜呜……”

在一旁的人，看到刘晓柳的悲戚，也为她难过。可人死了就是死了，谁也改变不了已成的事实。

“姑娘，看开一点吧，人死不能复生！逝者已去，生者坚强啊。”她身旁的一个中年男人轻声劝解道。

“我刚才跟他说，如果我们俩死在一起，死后也能凑成一对。我应该下去陪他的。”忽然，刘晓柳的眼中再次有了色彩，忽然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