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窗之景,在于眼中人,心中事。
卯时,学堂下堂。
一天的疲惫消失殆尽。
学堂外一辆精致的马车停在了外面,轿帘内挂了一个鎏金香球,檀香袅袅。阖眼假寐的男子突然睁开了眼。
李珺璟和李潇翊正准备离开,却被上前一步的小厮拦住了去路。这位小姐与公子请留步我们家国公爷有请,还请劳烦与我到前面的马车。
“国公爷?”
李珺璟和李潇翊虽面上虽很害怕,却还是跟小厮走了过去。
说来也惭愧,她前世今生都很害怕她这位大哥,这不回府快一月有余了,她都未曾前去登门上府正式拜访一下。
马车里传来了一道慵懒的声音,“小五、老四进来。”
“大哥?找我们什么事?”两人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上了马车。
“驾。”
马车驶动。
马车内布置的精致奢华,茶水点心一应俱全,可以看得出,主人是个极其会享受的主。
凉风吹过,带了点丝丝凉爽的气息。可马车内的两人却面上有一层薄薄的细汗,他俩都低着头,中规中矩的坐着,不敢说话。
此时马车里安静的针落可闻有些不寻常,只余微微的呼吸声。
突至,一道低哑的嗓音传来,“小五、老四,虢国夫人进京了,她在京中仅有吏部侍郎这么一个哥哥,想必是要去侍郎府的,这是个狠角色,日后你们在府里小心着点,莫要让人拿捏住了把柄,逼迫你们做一些不该做的事。别太蠢了!”
“圣上不知为何,却在这时将我调离上京,前去边疆。这估计也是那虢国夫人的主意。她来的实在是太巧合了,上京这淌水正混乱,她这时来,估计也是想分杯羹。她若是想打破制衡就须得从小五这入手。小五,你心思澄明,自不是这种浸淫后宅多年的对手。你日后切忌太过于拔尖冒头,我不在,出了事,可能来不及护住你。记住了,城东西头,马鞍陈记,他是我的人,这枚玉珏你收好,若是惹上了麻烦,脱不开身,可去寻他,他会妥当处理的。”
“是,兄长。”
李潇翊轻微出声,“大哥,母亲那……”
顿了顿,马车里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母亲那,我就不去了,替我问母亲安好。做戏得做全,要是让上面那位猜疑,这些年的功夫可就白花费了。”
“行了,到了,你们下去吧。”
暮时的风略微有些凉,待他们下来,镇国公府的马车转了一个弯,便消失在了暮色里。
华洛院里灯火通明。
“咳……咳咳……”
“夫人。”秦嬷嬷忙上前搀扶。
屋里微微跳动的烛火,昏暗的烛光映在她的脸上,衬的她的脸色更白了一些。
脸色憔悴的妇人和身旁的嬷嬷说道:“秦嬷嬷你是我身边的老人了,我啊,这身子如今是越来越差了,恐怕是能活一日算一日了,可我……咳……咳咳……舍不得那几个孩子,还有小五,这院里环狼饲虎的,有我在还能镇得住些,我怕我走了,小五这孩子心思澄明,没那些弯弯绕,我怕她吃亏。况且我还没看着她出嫁,舍不得走呀!”
屋内传来了轻轻的喘息声。
秦嬷嬷道:“夫人不许胡说,你呀,会长命百岁的,会看到五姑娘出嫁的。”
穿着素白寝衣的妇人,轻轻笑骂道:“你这老糊涂,惯会说些漂亮话来哄我,我这身体呀,我心里有数,已是沉疴旧疾,能活一日且算一日吧。”
“我累了,先睡下去,你也下去歇着吧。”说完便轻轻阖上了眼。
秦嬷嬷吹灭了台几上的蜡烛便退了下去。
门外的李珺璟听到此,便悄悄离开了。
她起初也怀疑是不是有人下毒,可她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什么,后来问了秦嬷嬷才知母亲这是沉疴旧疾,自生产四公子后又心情郁结,久而久之这副身子便早已拖垮了,现在个……也是只能靠药续着。
“上天对她这么残忍的吗?重来一世,却也不能护住真心待她的人吗?”
李珺璟低着头,一脸颓丧且漫无目的的在廊桥的走着。
回了院,玉萼忙迎了上来,“姑娘今儿是怎了?怎的兴致恹恹的。”
“姑娘快坐下歇会,宋嬷嬷去做姑娘最爱的铜皮熟脍面去了。”
玉阮忙倒上了一杯茶。
一会儿,宋嬷嬷做好的铜皮熟脍面端了上来,李珺璟看着往日自己最爱吃的,可此时却什么胃口也没有,吃了两口,便叫婢女端了下去,自个儿,则闷闷的坐着。
屋内的四个大丫鬟面上疑惑,“姑娘今儿个是怎么了,自从入学堂回来,便一直呆呆的坐着,已经有两三个时辰了。连平日里爱吃的铜皮熟脍面,今儿也只吃了小小的两三口。”
其中一绿衣小丫头,说道:“要不,我们去问问四公子,今儿姑娘是不是在学堂里受委屈了?或者是遇到什么事了?请四公子来劝劝姑娘,在吃两口都行,我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