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充满智慧的男人。”

林言整了整略微凌乱的发型，目光坚定的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开口说道。

“我相信，你的存在是上天的荣幸，也是人类的福音。”

伴随着林言嘴角的微笑，一阵彩虹屁加持下，林言身上似乎散发出自我陶醉的光晕。

这些丧尽天良的言语没有一丝游离，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当当当！”

敲门声响起。

林言淡定的转头，一脸睿智的看向门口。

佣人秦姨有些尴尬的说道。

“充满智慧的少爷，有个好消息，有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林言眉头一皱。

“秦姨，在我的字典里，没有好消息和坏消息。不过，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的发问，那就先来个坏消息。”

秦姨点了点头。

手里拿出几张物业公司缴费通知单，在空中摇晃。

“少爷，物业公司又在催促我们去缴费，物业费水电燃气费，已经拖了两个月了。这样下去，我怕有些人会扼杀您拯救世界的梦想。”秦姨苦口婆心的说道。

林言说道，“嗯，虔诚的信徒已经被腐化，迷失了追求光明的方向。这一点，我在M78星系的时候，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那么，接下来，这所谓的好消息又是什么呢？”林言眉头一挑。

秦姨手机拿出几张整齐的A4纸，在空中摇摆。

“少爷，您的精神病诊断结果出来了，恭喜您，成为一位真正的精神病患者。”

“聒噪！”

林言打断了秦姨。

“这，是好消息？”

秦姨思索片刻。

“这当然是好消息，我们之所以会欠费，是因为您离异的父母认为您已经年满十七岁。不再继续给予经济上的帮助，让你自食其力。”

“可是，有了这个精神病诊断结果，您的父母知道以后会继续给予您帮助的。”

林言吐了一口气。

“我想，我有没有精神上的疾病，你是知道的，我也很清楚。我林言既然已经十七岁，那么就不会逃避，我就是饿死也不会再接受他们的一分钱。”

秦姨的眼神像在看精神病一样，看着林言。

“好的，少爷。这些东西我放这儿了。”说完话，秦姨静静的走开。

林言收拾完，准备去往医院，问一问这精神病该怎么治疗。

寒风凛冽。

街道路面的积雪曾熔化过，不过又被冻成了一层参差不齐的厚冰碴。

寒风的挽留，成了积雪最痛的记忆。

咔嚓……咔嚓……

车轮碾压着冰碴的声音，混着汽车的滴滴声，还有发动机的轰鸣，形成一段又一段的嘈杂声响。

行人匆匆而过，每个人都像一个可移动的粽子，冒着热气，可以裸露在外的只有眼睛和冻的通红的鼻子。

在街道旁的公交车站等车的人，不得不承受着寒风的侵袭，一位中年妇女带着一旁的八九岁模样的女孩儿在焦急的看着来车的方向。

身材娇小的女孩儿呆呆望着一个地方，只是眼神里透露出不可思议的光芒。

妈妈见女儿一动不动，很是异样的说道，“小楠，别愣着，冷了就活动活动，车马上就到了。”

名叫小楠的女孩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依然不为所动。

“哎？干嘛呢？”

妈妈用蜷缩在棉衣袖内的拳头，拨动了一下小楠的手臂。

小楠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妈妈，投来疑问的眼神。

“活动活动，跺跺脚，就不冷了。”妈妈提高了嗓门。

随即小楠和妈妈一同跺着脚，迟疑了片刻。

“妈妈，坐着轮椅能坐公交车吗？”

妈妈跺着脚，“傻丫头，怎么不能，车上还有残疾人专用座位呢。”

小楠似乎想到了一个问题。

“哦，可是……”

妈妈问道，“怎么了？”

小楠微微一皱眉，“可是，坐轮椅怎么上车呢？”

“怎么不能，车上这么多叔叔阿姨，帮一把就上去了啊。”

小楠眉头舒展，重重点头，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嗯！”。

妈妈随意向后方一瞟，瞳孔突然大了一些。

只见一人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身上穿着黑色羽绒服，头上带着黄色滑雪帽，脖子上围着黑白方格围巾。

整个人坐在轮椅上，两手带着黑色皮手套，正使劲滑动两侧的轮椅外环。

很是缓慢的来到公交车站站牌下，伸手拍打着轮椅车轮上碎冰碴，鼻子内喷着一股股热气。

妈妈这才察觉，女儿刚才问的问题，原来并不是凭空想象。

这样的天气，本来就行动不便，还真有坐着轮椅出行的人，不是很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