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那当我没问……”
“……奴。”
冷云开了口,声音轻的让凤小染没有听清。
“你说什么?”
冷云缓缓抬起了头,对上凤小染的一双美目。
“那是‘奴'字,奴隶的奴。”
此话清晰的说出口后,冷云到底还是不敢面对小姐眼中讶异的目光,又将头垂了下来,双手紧握成拳。
他是一个终身都要背负着耻辱活着的人。
这下小姐总该嫌弃他了吧。
冷云低着头不动不语,就像一个等待死亡审判的罪人。
凤小染将冷云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她这才明白为什么刚刚他会有那样的神情,又为什么会说他自己脏。
此时她再去看那个字,才意识到那个凸起显然是被烙印烙在皮肉上去的。
这个烙印应该是冷云一生的耻辱和不愿被人知晓,更不想被人触及的伤疤。
那烙印的样子明显是旧伤,没有个几年以上的时间无法形成。
“是谁干的?”
“?”
冷云闻言将惊讶的目光落在小姐那能用“美好”二字来形容的脸上,他刚才已经做好被小姐嫌弃的准备了,却没想到她竟然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是进凤家堡时烙的?可是杏儿的身上怎么没有?”
往活生生的人身上盖火洛印,那简直就是虐杀,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此话时凤小染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若真的是凤家堡有这种让她不得知的狗屁规矩,她就立刻将那个干这种烂事的地方给砸个稀巴烂。
“不,不是。”
冷云看到小姐眼中的怒意,慌忙解释。
“不是?那是谁给你烙上的?”
“属下……属下不止是奴隶,还是……下等奴籍。”
前世的凤小染从不会关心那些自认不起眼的人和不起眼的事,所以她只知道奴隶就是奴隶,并不知道奴隶也要分出等级。
而冷云就是奴隶等级中最低等的一级,也是最卑贱的一级。
像他这样的奴隶要在主家终身为奴,无论是否凑够了赎金,也不能自赎。若主家不需要他了,他就会像一件物品那样再次被转卖,而且可能是无休止的转卖。
这也是为什么他的功夫再好,表现再出色也只能在凤家堡升到二等凤羽卫就会停滞不前的原因。
因此,他很自卑,他觉得这样的自己很脏,觉得这样的自己根本不配得到小姐的青睐。
哪怕与她片刻的温存,他也觉得那是上天给他的恩赐。
冷云在小姐的眼中看到了怜悯,这让他更加的自惭形秽,眼波抖动不已,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
“小姐……求你……求你别这样看着属下。”
冷云自记事起受的苦,遭的罪不计其数。
远的不说,只拿进入凤家堡当护卫开始就已是非一般人可以承受。
凤家堡的护卫都是经历过残酷训练和选拔的,没有坚持下来的都被淘汰掉了,只有咬牙坚持下来的人才能成为一名真正的凤家护卫,更别提那些更强的凤羽卫了。
经受那些残酷如同身在炼狱中的训练时,他都是口中含着鲜血和着泥沙挺下来的,即便是那样他也从未有一次要退却的想法。
因为他退却了不仅要再次被送回奴市去被人买卖,更重要的是也无法再见到日思夜想的小姐了。
而此时此刻,他竟然萌发了想死的念头。
“小姐……”冷云将小姐轻轻推开。“属下就是这样一个存在,肯定让你失望了吧。”
冷云苦苦一笑。
“我送你回暖华苑。”
凤小染不知道冷云此刻在自己眼中看到了什么,但她只有满满的心疼。
就因为一个烙印,便让他一直活在煎熬之中。
她两步挡在了冷云的面前,拦住他的去路,伸手去拉他脖颈处的衣领,缓缓踮起脚尖将红唇送了过去,在那个烙印上印上了一吻。
这让冷云的眼波狠狠的震颤了一下,不知不觉中一滴泪流出了眼眶。
“云哥哥,当时这里应该很疼吧?”
冷云闻声低下头看着眼前人,抓住她轻按在自己胸口上的手,眼泪止不住的流。
“……疼。”
当时的疼痛是直达骨髓的,让他恨不得去死,所以冷云至今还记得很清楚。
那时的他才六岁,记不得被什么人死死的抓着胳膊,将头强按在一块烂木桩上。
待他再醒来时自己的脖颈就肿的老高,还有些溃烂,疼的让他只想用头去撞墙,从此他的身上便有了一个下等奴的标记。
“云哥哥,以前你没遇到我,现在遇到我了,我不会再让你疼了。”
凤小染的话像冬日里的暖阳,瞬间暖透了冷云体内每滴冰凉的血。
“……小姐,你……不嫌弃属下吗?属下是贱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