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研宇松了口气，说实话，他挺喜欢顾书璃这幅生人勿近，野心勃勃的样子，从小一起长大，她像只孤傲的猫，对谁都爱搭不理，高高扬着锋利的爪子，今天她能主动冲季南野笑，甚至告知姓名，倒是令他有些意外。

林研宇冷笑一声，他季南野，何得何能啊？不过就是个被家族抛弃的废物罢了。

顾书璃呼出口气，平复了下心情，她生的极好，狐狸眼眼尾上挑，又长又翘的睫毛，带着点不属于这个年的冷漠和性感，多数时，脸上总是幅清冽，不讨顾权恒欢心，也说得过去。

“研究生，有烟吗？”顾书璃调笑道，这个外号她好久没叫了。

林研宇想了想，还是递了根给她，替她点上火，“不是要戒了吗？”

“比以前好些了，没那么重烟瘾。”顾书璃叼着烟，含糊不清道。

她先前抽的凶，平均一天一包，顾书璃是在初二学会抽烟，那天，顾书璃放学回家，见尧静莫明摔了她的水晶球，而顾权恒嘴上含糊着，实际根本没把这事放心上，到底还是偏袒尧静的。

她不想在家呆着，跑到林研宇家。那时，林家还没有把公司迁到文城，这两小只还是天天玩在一起。

林研宇带着她出去疯玩，傍晚时，林研宇到底没忍住，在顾书璃面前抽了根烟。见她一直盯着自己，林研宇苦巴着脸，“小玻璃，别告诉我爷爷他们。”

风吹过一阵，吹起少女的发梢，也吹动少女心中的涟漪，她摇了摇头，笃定道，“给我一根。”

林研宇张着嘴，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半天没动。顾书璃看了他一眼，自然的从他口袋里摸出盒烟，抽了一根叼在嘴里，“火。”

两人坐在路边，顾书璃被呛的眼泪直掉，林研宇也跟着掉眼泪，“小玻璃，你怕呛就别抽啊！我胳膊都要被你掐紫了！”

顾书璃松手，第一次在林研宇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林研宇，我不想做顾书璃了，咱换一下成不？”

顾书璃极少跟他说自己家里的事，林研宇只知道，顾书璃生母早逝，父亲又娶了个女人，好像叫什么静，他记不太清了。林研宇觉得，以顾书璃的性格，绝不可能让自己吃亏，现在看来，这姑娘在家里受了太多委屈了。

那个水晶球是顾书璃生母洛璃去世前送给顾书璃最后一个生日礼物，她宝贝的很，林研宇那次只是摸了下，鼻青脸肿，嘴里还小声嘀咕着“女魔头”的回家了。

在顾书璃心中，林研宇是个很幸福的人，林父爱林母甚至超过对林研宇的爱，林母温婉大方，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林爷爷林奶奶更是把这唯一的小孙子宠上天。

林研宇是混了点，但他做错事有人处理，有人安慰，而她顾书璃，只有她自己。

顾书璃这支烟抽的很慢，远远见灯火通明的别墅才微微回神，掐灭手里的烟。

林研宇一直觉得，顾书璃的烟瘾是因为他才染上的，是他把她拉入这个无底洞的深渊。其实不然，认识十七年，林研宇清楚顾书璃的作风，她不安稳，即使初二那年，他没有在她面前抽烟，顾书璃染上烟瘾也是迟早的事。

她太憋屈了，又不愿跟别人倾诉，她需要发泄的工具。

“到了先别进去。”顾书离突然说了句，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砂纸在打磨，她清了清嗓子，有种命令的语气，“奶奶不喜欢烟味。”

林研宇一愣，这么多年她还记得呢。

林奶奶有哮喘病，闻不得烟味，林家除了林研宇这个混球抽烟，再无第二人。但林研宇有分寸，不在家抽，抽完也会开车兜一圈散尽身上的烟味才敢进门。

林研宇把车停在车库里，两人下了车，黑夜中，顾书璃靠在车门上，看不清神色，“林研宇，帮我找学校。”

一如既往，又是命令的口气，林研宇却笑了，顾书璃就该是这样，高高在上，“得咧，大小姐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们五中啊？以我为首的帅哥都集中在这哦！”

顾书璃笑着骂了句，五中她经常听林研宇讲，一比一的贵族学校，论实力，与一中不相上下，论财力，碾压文城大大小小十几所高中，她想了想，“那就五中吧！”

约过了十几分钟，顾书璃觉得烟味散的差不多了，把外套脱了扔给林研宇，“走吧！”

林研宇扯嘴，穿上带着少女气息的外套，长大了就是不一样。

一楼的沙发上，满头银发的老太太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水晶灯开着，下人小心翼翼为老太太盖上薄被。

顾书璃进门就见这副场景，心一软，平心而论，林家待她一直很好，尤其是老太太，完全是把她当亲孙女。顾老爷子和老太太去世的早，老太太心疼她。

明明没有血缘关系，他们做得比顾权恒这个做父亲的好太多了，顾书墙一直心存感激。

听到声响，老太太睁开眼，见是两小只，立刻坐起来，朝顾书璃招手，“小璃来啦！快过来，让奶奶好好看看。”

自林家迁到文城，祖孙俩也有许久未见，老太太拉着顾书璃的手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