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影毫不犹豫,带着人真的扎进了那满是大粪的房间里清理起来。
其他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六公主扫了陆家母女一眼,冷喝一声。
“这么喜欢跪,待会大殿上让你们多跪一个时辰。”
说罢,六公主甩袖去了大殿,其他人全都缄默着,低头跟在后面。
陆双双和秦漪澜互相看了一眼,两人眼中全都是得意。
“娘,我说了吧。还是得把叙哥哥搬出来。”
“还是囡囡聪明,替娘出了口恶气。”秦漪澜欣慰笑道。
她脸上还带着两个手指印,红肿的跟塞了两个馒头一样,笑起来的时候又狰狞又滑稽。
一直到日暮时分,下午的诵经结束,叶清影才把房间清理干净。
虽然六公主和李夫人都留了人帮她,但奈何泼粪的人实在是下手太狠,她们把全部东西丢了,又洗了四五遍,熏了三遍香薰,才彻底消除了那股味道。
“琉璃,去把我们的东西搬到这里来。”
叶清影吩咐琉璃去换房间,李夫人从外面走进来道。
“不用了,秦漪澜她们已经搬去东厢房了。”
不等叶清影发问,李夫人已经絮絮叨叨把前因后果说了出来了。
“今日下午秦漪澜母女一直围着魏夫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说服了魏夫人,让她们搬去和她一起住了。”
“是那位醉心礼佛的丞相夫人?”
叶清影倒有些意外,丞相夫人喜静喜佛,平日也很少参加宴会与人打交道,这样孤僻孤傲的人竟然会跟秦漪澜母女关系匪浅?
“不说这个了,我过来是因为赵夫人有话要跟你说。”
李夫人侧身,从三品参政夫人赵氏走到叶清影跟前,话还未说,人就要跪下。
“沈夫人,今日是我连累你了。”
叶清影忙把人扶起来,三人来到六公主面前,赵夫人对自己泼粪的罪行供认不讳,愿意接受公主的惩罚。
六公主倒没有惩罚赵夫人,只是十分好奇她为什么会这么做。
这个赵氏为人忠厚老实,性格更是软弱,平日里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今天怎么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来。
“因为我们赵家跟她们有仇,陆双双她毁了我儿子!”
赵夫人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的,能把一个温吞的人逼成这样,这梁子想来也不小。
“我儿子从小痴迷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两年前,他突然跟我说,他喜欢长顺侯府的陆三小姐,恳请我去陆家提亲。我自知赵家门槛不配侯府,想要打消我儿的肖想。”
“我儿却言之凿凿,说陆双双也对他有意,多次巧遇冲他微笑不说,还主动与他搭话,甚至还写了一首情诗让我儿品鉴。我儿子动了真心,这才苦苦央着我去上门提亲。”
“从小到大他都没有求我什么事,我奈何不过儿子的央求,于是我厚着脸皮上了陆家想要探探口风。你们猜秦漪澜母女怎么说的?”
“我站在陆家的厅下,秦漪澜那鄙夷的眼神,我至今难忘。她笑我儿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她说她的女儿可是要进宫当贵人的人,怎么可能嫁给一个书呆子。”
六公主听到这,忍不住嗤了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
“就她那副做作矫情的模样,也敢肖想我皇兄?”
算算时间,两年前刚好是今上三年孝期结束,朝廷提议为新皇选秀的时候。
但最终皇帝以国未强民为安为由,取消了选秀。
李夫人很快抓住了华点:“敢情这陆双双是想进宫当娘娘,结果选秀取消了,等了两年年纪大了,这才想起来回去勾搭沈尚书呀?啧啧啧,这女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当天底下所有男人都是她家鱼塘的鱼,想钓谁就钓谁?”
叶清影没发表见解,对赵夫人道:“夫人,后来呢?”
赵氏双眼一红,眼泪滚了下来,“后来,我回家去告诉我儿。我儿性格执拗,一下钻了牛角尖,他以为是我这个当娘的不尽心,与我大吵了一顿,然后跑出了家。”
“我儿守在陆家门口一天,终于等到了陆双双出门,当众又对她表露了一番心迹。陆双双却一个劲地笑话我儿,说她只是跟旁人打赌,见我儿书呆子一副,只是逗弄一下,让我儿不要较真。”
“我儿备受打击,失魂落魄地找了家酒馆大醉了一场,老天不睁眼……”
赵夫人几乎泣不成声,“他因为醉酒赶夜路撞上了别人家的马车,腿折了一根,如今还跛着……”
房间里徒然一静,空气里只有赵夫人的抽泣声。
李夫人唏嘘地揽住了赵夫人的肩膀,安慰道:“赵公子的好日子都在后头呢。”
送走了李夫人和赵夫人,六公主忍不住对叶清影感慨道:“也难怪赵夫人会这么出格,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陆氏母女的下限超出了六公主的想象,她忍不住提醒道:“小清儿,不怕对手强,就怕对手没底线,你可得提防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