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鼓励的目光下，阿凰说的口干舌燥，虽然在词语上有时候会卡住一会儿，但总体还算流畅。

陈楚向下台后缩在辛身后的阿凰投来了一个赞许的目光，随即站了起来，拿出判书，开始宣读。

“赵奔，证据确凿，本庭先对你的罪行裁判如下。。”

陈楚口中一句又一句的罪状在空中回荡，阿凰怯生生地站在辛的身侧，内心还没有从刚才激动的情绪中缓和过来。

“你做的很好，没有让他得逞。”

辛轻柔地摸了摸阿凰的头，如同迎接了自己出征归来的子女一般。

陈楚将惊堂木连拍三下，全体目光都向他集中。

“赵奔，面对如此罪证，如此判罚，你可有悔罪之意？”

满身疮痍的赵奔缓缓抬起头，目光深邃地看着陈楚，用他那吃了一下午泥巴的喉咙缓缓说道：“是。。我很后悔，我很后悔，就在昨天我就有机会把那小娘皮给弄了，我很后悔，太相信大金的军威，以为辽南的土地现在是先到先得，要不然。。就你们这些人，刘参将半天就能把你们杀光，都杀光。”

在场众人的表情凝固了，特别是阿凰，她更加用力地抓紧了辛的衣角。

陈楚回了座位，冷冷地说道：“诸位也看到了，人犯赵奔丝毫没有悔罪之意，现在进行刑法裁量鉴定。”

在给赵奔答辩的时间里，陈楚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想要从他人畜无害的眼神中读出些什么东西。

眼前石碾子上的赵奔满身血疮，披头散发，光着膀子蜷缩在地上，已经和白天那个纨绔子弟已经丝毫联系不到一起了。

他的嘴里露出赵钱孙一样的微笑，不停地喃喃细语。

“所谓露水观音，要是让别人来，百十个人里才能出一个，而我呢，十二个人里就出了一个。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这个小娘花了多少钱，松子茶叶都是从极北的千年松上的采摘的，喝的都是冰川雪。”

“人犯不要说无关的言语，要是不想抗辩，可以保持沉默。”

陈楚敲了一声惊堂木，赵奔抬起头，目光看向陈楚，咧着嘴笑了起来。

“你要玩，我告诉你，我这露水观音的制作方法，可比那些江南的扬州瘦马可厉害多了，小爷教你一条明路，你把这东西推广到江南那些文人墨客圈子里，保你一生荣华，一生富贵。你要是自己玩，那也比。。”

“你到底想不想抗辩，这是我给你的机会！”

惊堂木以前所未有的力度砸在了桌子上。

“机会？你给我机会？”

赵奔嘿嘿笑着，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用力移动身躯，环视了一圈在场众人，阴冷地尖声说道：“你们算老几，给我机会？小爷这是在给你们机会，你以为你们今天只是杀了一户土财主？大错特错，大错特错，我们的势力遍布天下，只要你们举目望天，到处都是我们的人，从建州鞑子到西南烟瘴，从北直隶到南直隶，我们无处不在，你们这些低能不知廉耻的屁民，早晚都得死，早晚都得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

赵小林的瞳孔微微紧缩，握拳的双手让已经剪短的指甲深深嵌入了皮肉。

这一切对他而言是那么的熟悉，似乎勃日列涅夫的身影又在他的眼前摇头摆尾，他不清楚苏联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但是此时此刻对他而言，同样的事情让他再一次怒火中烧。

冲天的怒火在他胸中燃烧，他快要克制不住自己了，他想要把眼前这个叫赵奔的罪人打入最深的地狱，向这个混蛋降下审判。

“现在宣判！”

陈楚大声吼道，眼睛不经意间和赵小林四目相对。

两团火焰在此刻熊熊燃烧，呼应着对方。

赵奔突然大声吼道：“你可要想好！全天下的官绅都不会放过你！你！你！还有你们这些愚民！”

赵奔声如震雷，眼神嚣张地看着陈楚。

满场村民一片沉默，仿佛成了赵奔一人的嚣张演讲。不少人脸色铁青，黑着脸默默承受了赵奔的话语。

“那就把他们全部打倒，彻彻底底地，一个不剩地，全部打倒！”

赵小林站了起来，挥舞着拳头大声喊道。他话语的气势非凡，赵奔原本畅快的内心突然升起了一股不适感。

“我的农民兄弟们，工人兄弟们，士兵同志们！”

赵小林大声疾呼，沉默不语的村民们齐齐抬起了头，看着他。

“难道你们不觉得让一个剥削者的纨绔子弟说出这种话是一种侮辱吗？”

“他想用他那少的可怜的反动官绅来审判我们这些如潮水般的农民，工人，这难道不可笑吗？”

“兄弟姐妹们，他用死亡来威胁我们，用剥削来压榨我们，夺取我们的尊严甚至让我们觉得理所当然，而我想告诉你们，以这个赵奔为代表的官绅集团的实质就是一具行将就木的僵尸，他们用僵硬来掩盖自己的软弱无能，还把腐朽的臭气传染给我们大家，以此来欺骗善良的工人农民！”

“你。。你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