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生活在一个江南的小乡村，一个离着2个县级城市，一个市级城市中间30公里的地方。

60年代的乡村，有一种粗狂的野性，生活在乡村的人们，都有一种莫名的兴奋，也有一种疲惫。

那时候，给我印象深的就是，干不完的农活，每天母亲一大早就到生产队的农田干活，生产队当时称为“出早工”，7.30分做完早工农活的母亲，回来给我们孩子弄早饭。

小时候的早饭，就是山芋粥，其实基本上都是山芋，没有米粒。

记得那个时候我们生产队有一条水牛。在夏天的时候，一大早，一位年纪很大的公公，就会来到牛舍，牵出水牛，然后把耕田的犁头架在自己的肩上，慢腾腾的把牛牵到河边，让牛到河里洗洗澡，老公公，会点上一杆旱烟，慢慢抽上几口，又在加点烟草上去，用手按几下，吸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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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沐浴着晨曦，洗好澡。

老公公抽好烟。

然后老公公在慢慢的把牛牵到田边，开始套上犁田的农具，牛慢慢的往前走，湿润的泥土不断的从犁头前翻起来，我们乡下的孩子，会经常跟着犁田的牛跑着，因为，犁的土地中，会不时有青蛙跳出泥土，然后我们就会去抓住青蛙，回家给家中养的鸭吃。

在我们那个乡村，我们都习惯把青蛙喊作“田鸡”，当我们孩子在抓到田鸡后，我们会根据田鸡的颜色，如果是抓到的花青蛙，我们就会说是抓到了一个“花田鸡”。

不经意见，太阳出来好长时间了。

大地也开始慢慢的变热，各种鸟叫、狗叫、鸡叫的声音开始响起来。

大地开始复苏，特有江南水乡的乡村景色展现出来。

耕田的老公公，会抬头看看太阳，停下来。

牛身上也开始出现汗水，两眼也略显疲惫，并不时偷眼看一下田埂边上的一堆青草。

老公公此时也正式停下来了，不犁田了。

此时，生产队长歇工的哨子已经吹响。

大家可以放下手中的活，回家吃早饭。

水牛也来到堆着青草的地方，老公公会抓起一把青草，放到鼻子边闻闻，是不是有农药味。才放心给水牛吃下去。

当时生产队的水牛，是大家轮着饲养的，每到轮到我母亲饲养的时候，我就会帮着母亲去田间割青草给牛吃，每当割到一大篮青草的时候，我们就会送到正在犁田的牛那里，把青草倒在田边的田埂旁，等水牛干完活来吃草。

水牛吃草的时候，会不停的摇着很长的大尾巴，吃几口草，会抬起头来看着我和母亲，有时间，我和母亲会帮着水牛驱赶不停的飞向水牛身体的蚊子和苍蝇，让水牛能定心的吃草。

水牛吃完一大篮青草，就站在原地，嘴不停的咬着，嚼着青草。

我几乎每天都要去跟着老公公看看水牛，看水牛犁田、看水牛洗澡，看水牛吃草；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水牛的肚子开始慢慢的变大，到后来很大很大。

有一天，老公公告诉我，水牛可以开始不要干活了，并告诉我，水牛要做妈妈了。

然后，老公公会经常给要做妈妈的水牛吃一点点豆饼，保证水牛有一定的营养，来养育肚子中的小水牛。

但那个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家都没有充足的粮食吃，所以，就是怀孕的水牛，也没有什么好的饲料来喂养。

所以，怀孕的水牛，还是长的骨瘦伶仃的，并且，我经常感觉到水牛无精打采的，我和母亲仍然会经常割草来喂养水牛。

冬天的时候，怀孕了很长时间的水牛，开始生产，生产出一头小水牛，记得小水牛，一出来都站不住，在跌了好几次后，才摇摇晃晃的真正站了起来。

也许是水牛的妈妈一直没有好饲料吃，所以，大人们都在说，这个小牛长不大，因为没有奶水吃。

好在，时间不长，小水牛就会吃草了。

于是，我和母亲会经常去田边，到处找点那种很嫩的，只露出一小段草尖尖的青早，去给小水牛吃。

大冬天到了，也找不到青草了，那时的冬天经常下雪，天气特别寒冷，但我们村上孩子，每天都会去牛舍看小水牛。

我会经常跟着母亲去看出生时间不算长的小水牛。

而此时小水牛的妈妈却仍然要出去干活，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有农活干不完，而一天劳作下来的水牛，也开始没有奶水给小水牛吃奶。

于是，每天小水牛，也就只能吃着跟牛妈妈一样的干稻草。

整个冬天几乎都能听到小水牛饿了后那种很痛苦的叫声。

而冬天喂养水牛的是生产队长的儿子，一位肢体残疾人，他几乎每天就给水牛，几把干稻草，然后，记得，就去打一盆水沟中的冷水，放在一个破缸中，给牛喝几口冷水。

熬过冬天，开春了，大地慢慢地复苏，看着青草要透出绿叶了。

我和母亲都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