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元元心神一片浑浑噩噩。
她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到大遥山的。
到了场地,她才半梦半醒过来。此时天色已经很黑。她同沈翊一起找到那座悬崖,悬崖底下已是静悄悄空无一人。
大遥山原本就是开发出来的森林公园。问了园区管事的,才知道霰崖攀岩的游客,基本都会在那悬崖附近的霰庄休憩。还顺嘴说了句今天攀岩的出了点事故。
湛元元一听这“事故”,心神猛地震荡了荡。后面再说什么,她也听不见了。就转身,摸索着往霰庄来。
一路上,她就在想,不可能吧,他不可能真的出事了吧。
好容易摸到了霰庄,进了院门,又听得两个过路的人边走边说什么事故的事。
一个叹声道:“那么高摔下来,肯定报废了啊。”
另一个搭话道:“是哪个摔的?”
“还能是哪个。就那个咱们淝都最有钱的厉氏呗。现在正在VIP房间躺着呢。”
湛元元听了,如遭五雷轰顶。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她一路喃喃着,脚下踩着浮云似的,漂漂荡荡奔进了VIP厢房。
这是个应景的简易的木屋建造。
一进门,靠墙那儿制了一张床。床上悬吊着白色的帐幔。不知道是原本就有的蚊帐,还是临时挂上去的丧帐。但是,那开缝的帐子里,床上,确乎就躺着个男人。
那男人,躺在上面,一动不动。
他死了。
湛元元一下子扑到床边,“哇”得一声大哭起来。
边嚎啕,边数落:“厉景曜,你别死啊。你为什么要死?我没让你去死啊。呜呜!你醒过来好不好?呜呜!我们讲和。你快醒过来。我不生气了。你打我手心,我也不生气了。我也不调皮了。只要你醒过来就好。呜呜!……”
她正这么伤心地痛哭着,痛到就要晕过去。这时,有人在身后喊她:“元元。”
湛元元呜呜地回转身,婆娑着泪眼望了望,见是厉景曜,她愈发伤心地大哭起来。就起身要扑他的怀,一面哭道:
“大叔,厉景曜他死了……呜呜!”
呜了两声,感觉不对劲。再睁开眼睛瞧,嗯?这不就是厉景曜吗?!!
“大叔,你没死啊。”
她哭着说。又转头望床,再转回来望厉景曜:“那床上,躺着的是谁?你的魂魄吗?还是,你你是个魂魄?”
她有些不能确定,走过去,伸手摸他的脸,捏他的脸:“咦?我摸到了诶。还热热的……”
身后的床上,突然“哈哈”地爆笑起来。
湛元元连忙回转头,就看见于澄一把掀了帐子,笑得前仰后合,捶胸顿足:
“哎哟我去!我不行了,不行了。厉景曜死了?哈哈……小夫人你咋想的?还哭丧了还,哈哈哈,笑死我了。小夫人,你可真逗!笑死我了……”
厉景曜睃他:“有本事你再笑一个,我就让你笑死。”
于澄登时把大嘴巴一捂,不敢再这么明火执仗地笑一个了。
湛元元懵懵的。转过身来望着厉景曜,小手揪着他的衣襟,好像很害怕他再次“死”去一搬,就揪着他不放。
小哭腔问道:“大叔,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厉景曜长臂伸到她腰迹,将她小身子一把勾到怀里,手指指腹抹擦着她脸上的眼泪水,温声道:
“我没事。我不会死。放心,别哭。”
看见小丫头哭成了泪人,他又心疼又欢喜。欢喜的是,她紧张他,在乎他,不愿意他死。
“那刚刚你们怎么回事啊?!镜头突然就没有了。我都担心死了。”
身后于澄搭腔道:“哎呀,那gopro掉下去了嘛。当然就拍不到了。”
原来当时,厉景曜往上攀,于澄在后面没跟上,就急,就脚下一打滑,他整个人都踏空了,就悬吊在半空中撞来撞去。他又恐高,就鬼叫起来。
结果他把那小型摄像机给撞掉了。还把自己的腿给磕伤了。现下便就躺在这“死”人床上休息呢。
然后她湛元元赶过来,就开始哭。
湛元元把这些都搞清楚之后,就一巴掌打在厉景曜胸膛上,恨声道:“讨厌!没事,也不跟我说一声。吓死我了。”
虚惊一场,差点干掉她的三魂七魄。
男人握着她的小手,另一只手将她的腰身搂搂紧,凝眸望着她,嗓音沉沉的,温柔地:
“你担心我?你紧张我?你在乎我,是不是?”
湛元元红着脸:“谁担心你了!别臭美。我巴不得你摔死算了。”
“是吗?那刚刚你哭什么,嗯?”
男人唇角噙着丝笑意,一双黑眸紧紧地追随着她的双眸。
“没有,我才没有哭。你看错了。”
湛元元抵死不承认。就娇羞羞地别着小脸,躲避着他的眸光。
男人知道小丫头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