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被他怼得脸红脖子粗。
张了张嘴,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他之前和老李也算是老熟人,一直以为李秉坤也是个热爱昆曲,愿意为了发展昆曲事业奉献自己一生的人,所以才组了这个局,想着南栀这种颇具天赋的青年一定可以凭实力打动老李。
然而现实却在他脸上扇了一记无形的耳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老熟人再也不是他记忆中的样子。
当年那个为了一曲《游园惊梦》如痴如醉的年轻人,变成了现在自己面前这个句句离不开钱的老年男人。
“你……你怎么能用钱来衡量我们的昆曲呢!”
李秉坤摇摇头,叹了口气:“老金,我们这群老家伙里面也就只有你有个好儿子不愁钱。”
“实话跟你说,我们联合会是公益性机构,要靠募捐的!”
说完,李秉坤把精明的目光对准了南栀,像是要看透她穷酸的灵魂一样。
“小姑娘,除了你养母,你还有没有其他能给我们提供资金的亲戚朋友?”
南栀依旧袅袅婷婷地站在原地,不急不躁:“没有,我是孤儿,和妈妈相依为命。”
“哼!”李秉坤轻蔑地冷哼了一声,“要我说啊,你们这些年轻人要是家里没有一点底就不要碰艺术!”
南栀看着自己面前的李秉坤,他身量不高,目光却带着居高临下的蔑视。
“昆曲也是艺术,艺术是什么?是有钱人吃饱了撑着才玩的东西!”
“你自己也说了自己是孤儿,你养母身体不好,拿着那点钱,该吃吃,该喝喝,昆曲不是你们这些穷人该碰的!”
老金在一旁气得翻白眼,南栀倒是一点不动声色,淡淡反驳:“李叔叔,这就不对了,我虽然是孤儿,但也不是多么穷的人。”
“另外,昆曲是我们的传统艺术,适应性很强的,既能自己清唱,又可以上台搭配笙箫管笛,怎么就成了有钱人的玩意了?”
李秉坤见她还敢顶嘴,自己身为前辈的面子都被驳了,脸色当场不好看了。
“我是看在你是后辈的份上才提点你几句,搁一般人我才懒得搭理你!”
南栀一口气也闷在心里,她不明白,为什么同样身为艺术工作者的李秉坤会这样看待她心爱的昆曲。
这几年傅斯槿对她不薄,给的钱她一分没动,算起来也是笔不小的数目。
原本她打算离婚就还给他,现在看来为了实现妈妈的愿望需要动用了。
算她借的。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您直接说吧,让我们参加汇演,需要多少的赞助。”
“呵呵,”李秉坤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到底是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轻嘲道,“就你?”
他话音刚落,一个清朗的男声在南栀身后响起。
“当然不止她,还有我。”
南栀的手指一下抽紧了,傅斯槿怎么会出现在这?
又一次,正好在她为难的时候,他又一次高高在上的出现,以救世主的形象要她低头求他吗?
“需要多少,您直接报个数,”傅斯槿坐在轮椅上,丝毫不掩他浑身上下的矜贵之气。
“这是……”李秉坤的眼睛很毒辣,一眼就看出来这个男人一身名贵的定制西装!
“千万?亿?”
傅斯槿接过Mandy递来的支票,黑色的凤目透过金边眼镜凝视着李秉坤。
李秉坤呆滞了,嘴唇因为激动开始剧烈抖动。
平常他求爷爷告奶奶才能得到几百万捐款已经算是运气相当好了,哪里想到居然有人一开口就千万起跳!
“不需要。”
南栀挺直了脊背,他报得倒是轻松,只是这些钱,她不知道能如何交换!
如果只是他之前给她的钱,她还上不是太难。
他开口就是千万!是真打算让她给他生孩子然后去母留子呢?
“栀子,不要太看重钱。”傅斯槿随意地看了一眼南栀,“而且我们也不是需要客气的关系。”
他没有等到李秉坤的回答,低下头在支票上写下一串数字,修长的手指间夹着支票和名片,凤目凝视着李秉坤。
“五千万,不够再来找我。”
李秉坤像一具提线木偶一样上前,眼见手指就要触碰到支票,傅斯槿手指一松,两张薄薄的纸片飘落在南栀脚旁的地上。
“不好意思,我的手受过伤,劳烦您自己捡下。”
“好的好的。”
李秉坤忙不迭地应承。
南栀目光一转,眼眸一动,从她的角度看去,正好是李秉坤弯着腰向她鞠躬……
他是有意的?
“那方阿姨的剧团参加汇演的事?”傅斯槿双手交叠在一起,好整以暇地问道。
“没问题,一定没问题!”
李秉坤激动的鼻尖在灯光下泛着油光,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