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说完这句话，马上就后悔了，恨不得给自己两下子。

他可是宁清川，闻名四国的杀神将军，就算他现在宠着她，但也不是能随意由她辱骂，在他底线上来回蹦迪的存在。

她的小性子不该使在宁清川身上，这只需要时刻顺毛的狮子，若当真被她惹怒了，他或许不会要她的命，但一定会狠狠“惩罚”她。

到时候，她先前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她又会如前世一般，成为被囚禁在摄政王府的鸟。

除了活着，做不了其他任何事。

复仇的计划，也会因此失败。

“对不起，我只是...只是口不择言，清川，你别生气，都是我的错。”

道歉服软的流程，苏沫早就在心里演练过千百遍了。

再配上楚楚可怜的神情，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他该是不忍心责罚的吧？

原以为迎接她的不是宁清川的雷霆大怒，就是他因为瞧见自己服软流露怜惜，却没想到，宁清川眸光竟暗了暗。

好似是被人一语说中的无奈。

苏沫脑中当即将上一世的事情过了一遍。

宁清川确实受过一次重伤，因为救治不及时，在那次之后，一旦情绪过于激动，就会咳血。

可这会儿距离暗杀的时间还没到，他该是生龙活虎，健硕无比才是。

难道是因为她的重生，这个世界已经发生变化了，宁清川提前回建安是因为受伤？

苏沫没再多想，执拗地将宁清川的手抓过来，探上他的脉。

“干什么！”宁清川想要甩开。

“别动！”苏沫一脸严肃，眼神是从未有过的犀利，“我不想让你有任何意外。”

“我师承鬼医，信我！”

此话的意思再明确不过。

复灵坞鬼医，多少医者挤破头想要得他指点一二。

多少医者花重金，哪怕倾家荡产，也要备好重礼，只为进一次复灵坞，看看里面有何奥妙。

偏偏这鬼医是个奇葩，虽是喜爱金银，却只死赖着苏沫一个人薅，喜欢古董书画，也只是盯着墨家的藏宝阁。

很多时候，苏沫和他那位墨染好师兄都背地里聊着，觉着鬼医只收他们两个，并不是明面上说的天赋极高这么简单，而是瞧他们年纪小好忽悠，出手还大方。

“本王无碍。”瞧着苏沫眉头越蹙越紧，宁清川开口道。

“从脉象来看，确实没什么问题。”苏沫收回手。

她看着宁清川，眼神探究着。

他向来自诩运筹帷幄，天下大事尽在掌控，无奈这种情绪，不该出现在他身上。

墨染跟宁清川是好友，上一世宁清川重伤就是去请的他。

若是有问题，墨染早该出现，盯着他了。

再加上，这脉如今她也探了，也发觉不出有何问题。

这世上，能让他们两个都察觉不出来，要么真的没问题，是她想多了，要么就是大问题，是连复灵坞两位嫡传弟子都没有把握治好的重症。

如果真是这样，难不成要去鬼医坟头，给他刨出来，求他诈个尸，救救宁清川？

此刻，苏沫强烈的希望是前者。

于公，有他震慑着，四国安定，百姓安康，于私，只有他好好的，才有足够的精力助她复仇。

苏沫垂着头，心里隐隐升起的不安，让她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

“你怕本王死。”宁清川肯定道。

“怕。”苏沫抬头，眼神坚定。

“本王答应你，绝对不会死。”他主动朝苏沫身边挪了挪，将她重新揽在怀里。

“好，那现在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刚才为什么要生气，为什么要推开我？”

“本王...”宁清川有些犹豫，脸上甚至微微泛着红晕。

“嗯？”苏沫朝他的脸凑近了几分，“你在害羞？”

“咳咳~”他抬手抵着嘴唇，轻咳两声，“荒谬之言。”

“那你倒是说个不荒谬给我听听。”

宁清川的小眼神朝着苏沫那边飘了一下，在看见她眨巴着大眼睛清纯无辜的模样时，又连忙收回了视线。

苏沫都快呆了。

这还是那个镇定自若，一刀砍下敌军将领首级的宁清川吗？

这娇俏、害羞的模样，配上惊艳四国的俊美容颜，简直就是在勾/引她！

似是下了很大决心，宁清川深吸一口气后，开口，“本王方才听外面人议论，说什么不顾脸面，爱得深...”

“觉得...觉得不妥。”

“你觉得不妥，我觉得你是吃醋了。”

“荒唐！”宁清川当即反驳。

“宁天风他也配同本王相比，本王有这个自信可以碾压他，为何还要吃醋？”

“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清川你长相好，身材好，能力强，为何要吃他的醋。”

“少给本王灌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