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贵还是那一身打扮，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衣服，可能是他爹留下的旧衣服，不知道他穿在身上是什么滋味，他也忍心穿在身上。如果不是审讯，我真想采访他一下，我听到关于他的故事可不是绯闻，他们的邻居有的亲眼目睹了他们家的兴衰史，富贵的头发已经披肩，但没有柔顺般丝滑，有的地方已经打结了，后面朝四面八方开花，胡子拉碴，有的地方还沾着污垢，可能是最近吃饭的残存，鞋子可能是全身上下最完整的装备了，几个破的地方明显被缝补过，看来李富和对自己的弟弟还是有一些关心的。

启东把指纹核对报告给我，死者刘晓红鞋子上留下的指纹和李富贵的指纹吻合度百分之九十五。

我把核对报告扔在李富贵面前“李富贵，7.28凶杀案死者的鞋子上面怎么有你的指纹，你什么时间在鞋子上留下指纹的，28号你有没有进入过西郊沟的斜洞？”我用力拍了拍他坐的审讯椅。可是李富贵根本没有反应，就是把头那么低着，像是全世界已经和他无关一样。“李富贵，刘晓红是不是你杀的？不要觉得低着头什么都不说就可以蒙混过关，我是咱李后河村李会计的二儿子，相信你应该认识我，或者听过我，我知道你脑子没问题的。你这样拖延时间，害的只是自己，如果不是你杀的，你这样沉默只会让真正的凶手继续在外面逍遥。”我继续说道。李富贵听到我也是李后河村的村民，抬起头看了我一会儿，好像是在确认脑海里的记忆。“能给我一支烟吗？”这是李富贵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我记忆里第一次听到李富贵的声音，原来他的故事一直像无声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保存着，这一句话，像是给这部电影加了颜色。

我把烟和打火机递给他，我内心对他一直有很大的偏见，我听到的他的故事和经历让我没有给他亲自点烟的想法。我知道每一个人的成长都不是他可以控制的，至少在儿时是不受自己控制的，他们家庭的错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原因，这些我都懂，可是我还是不想原谅他。

“晓红不是我杀的，她鞋上的手印子是我的,那晚我哥回来又开始絮叨，我起身就出门了，在唱大戏的台子那晃荡了一会准备去黑三那看打牌，路过天地爷庙的时候不知道谁放在台阶上面多半瓶酒，等了一会儿我看四周没人来，就把酒揣进兜里，顺便进天地爷庙抓了一把贡品往我哥补鞋的棚子那跑，平时我这也放一把钥匙，不回家的时候也在这窝一晚，因为怕别人看见我拿贡品就没有开灯。刚喝了几口酒，就听见几个毛孩子在外面商量晚上去西大坝偷铜，我听过咱村有人去偷水泥偷铁的，第一次听道说去偷铜的，还有一个毛孩子听到他爸说今晚西大坝的工人发要发工资，带着一箱子钱来咱们村，他们商量着要不要去偷一些，那个听到他爸说今天发工资的毛孩子还说他知道钱会先放在哪里。”李富贵很快把一根烟抽完，又拿了一根。

“我可能也也是贪财，听到他们说会先把偷盗的铜藏在斜洞的时候，就想着去先下手为强，把铜先搬回家里，如果能拿到一些钱会更好，他们最后说等戏散台了就去。我就在我哥这的棚子里等着，酒也不再喝了。”能不能给我倒杯水，李富贵连着抽了几根烟后又提了要求。我让启东去给他接水，有一点点催促道“李富贵，你抓主要的说，和死者刘晓红有关的。”

李富贵等水来了，喝了几口后说道“我等到后半夜吧，具体几点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出来的时候天地爷庙已经锁门了，应该过了12点了。我赶到西郊沟的时候发现很多地方都亮着大灯，刚开始我是从大路去的，我怕被别人看到，又绕道西场，从后面的土路过去，到斜洞的时候我浑身突然就冷飕飕的，我想跑回去的，但想到洞里可能有现金，就壮着胆子进去了，去的时候从我哥摊子那拿了一个手电，可能电池快没电了，一点也不亮，我往洞里走了一段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又挣扎了几次才决定下去，快到洞底的时候，我拿着手电来回晃着找有没有铜，心里本来就害怕，晃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再往下走了几米，我被绊倒了一下，像是摸到了什么东西，我抬头一看，说真得，当时也没有看清楚，以为是拿了天地爷的贡品派鬼来抓我的，我起身就跑，一口气跑到天地爷那拜了又拜，然后去我哥棚子那一口气把酒喝完，迷迷糊糊回家的。”

“我们去你家找你哥的时候，你为什么不主动交代。”我进攻性的问道。“我当时确实没有看清楚，而且也不确定当时看到的是不是刘晓红，又害怕说出来影响我哥找对象，而且人本来就不是我杀的，我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着你们不来找我，就算过去了。”李富贵说道。

当我决定继续审问下去的时候，小高进来在我耳边说道“杜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