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怀着莫大戾气，竟怒斥大道。

许是杜衡浑身的戾气唤醒了沉寂在人体宇宙深处的方天画戟，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方天画戟在人体宇宙深处轻轻震动，逐渐变得强烈。

那片藏在方天画戟内的猩红血海亦是泛起波澜，血海之上一头血色巨兽不断咆哮，为方天画戟抹上嗜血杀戮之气。

问道台有道痕笼罩，道力密布，别人许是看不真切，可是站在第三阶的甘怡不会看不清楚。

“这，这异兽是怎么了？”

甘怡仿佛看见了一尊无上魔兽在苏醒，无穷的戾气迸发，让人不禁失去理智，凶性渐涨。

“轰！”

一股强横的煞戾之气直冲天际，竟然将问道台上的道痕都崩散开来，血色挤满了一方天地。

离得稍远些还好，问道台上某位道心不坚的天骄被这股戾气所影响，双眸赤红，四处胡乱攻击，不管是谁，直接下死手，一位站在他身边的少年许是他的朋友，却也被他扯掉一条手臂，险些当场毙命。

“吼！”

这人发出一声嘶吼，如同野兽一般，携一身戾气捏碎一人头颅，大开杀戒。

“死！”

站在第二阶上的孔雀王之子似乎是看不下去了，身上五色神光中垂下一缕土黄色光芒，竟压的虚空轰隆作响，直接将那人压的肉身爆碎，碎骨与血肉粘在问道台上，异常显眼。

“孔玄哥哥，你怎么了？”

向南天身边的黄衣小姑娘探头问道，觉得孔雀王之子有些奇怪。

孔玄身上五色神光一颤，他恍若噩梦惊醒一般，缓缓吐了口气，道：“劳泣翎担心了，就是突然有些抑制不住自身杀意。”

说罢，五色神光聚成光环护其周身，这个神王般的男子居然停滞不前，反而紧闭双目，像是在安定心神。

这让众人感到惊奇，身为年轻一代第一人的孔雀王之子居然在第二阶稳定心神？

黄衣小姑娘更奇怪了，小小的脑袋偏着，写满了大大的问号。

“泣翎妹妹，有什么问题吗？”

倒是洛岚兮觉得有些不对，问了燕泣翎一句。

“很不对，孔玄哥哥与一众妖族不同，从不嗜杀，以往哪怕战败敌手，也会留其性命，刚刚却突然暴起杀手，还说控制不住杀意。”

燕泣翎丝毫没有认为洛岚兮占她便宜，依他们所说这位洛姐姐活了好久，近些年才转世重生，而且洛岚兮也对她极为照顾，像是一个大姐姐，这让从小父母双亡的小姑娘很是依恋。

“你们快看杜老大！”

钱万钱突然大叫，指着杜衡，目露惊骇。

众人慌忙抬头，只见杜衡一路横冲直撞，如同一尊真正的蛮荒凶兽，身负滔天戾气，将问道台上的道痕都崩碎，要知道这可是洪荒纪元末，九仙之一地仙所留的道痕，竟然被杜衡身上的血色戾气声声震碎，可真是惊世骇俗。

而更恐怖的是，杜衡身后的戾气演化出一副惊世景象，有仙魔伏首，有神灵的尸骸，有圣兽的碎骨，那股无孔不入的戾气在影响着每一个人，诱发他们人形另一面的暴戾嗜血。

“唵！”

如心突然爆喝，盘膝而坐，肩头一盏古朴青灯绽放柔和佛光，拂去众人眼中不知何时染上的赤红。

众人如大梦初醒，心中一凛。

“怎么回事？”

洛岚兮慌忙问道，若不是如心以唵字佛音惊醒众人，怕是除了沈耿和向南天都要栽在这。

“你们这位朋友有古怪，这股戾气太凶了！”

孔玄走了过来，虎步龙行，丰神如玉。

“杜衡疑似被心魔入侵，走火入魔了！”

如心以佛光挡下一道屏障，将那滔天戾气挡在问道台上。

“什么！”

洛岚兮大惊，便迈步要去追赶岚兮，却被如心以佛光挡下。

“别去，刚刚杜衡身上那股戾气险些让小僧都迷失。”

如心面色凝重，若不是青铜古灯自主颤动，他不比孔玄好多少。

洛岚兮听过却更加着急，如心可是那烂陀寺的隐世天骄，更得了大雷音寺传承，连他都险些迷失，可想而知身为源头的杜衡是有多么大的戾气。

“那怎么办？”

洛岚兮急得差点扛不住问道台上的道痕轰击，被轰下台去。

“问道台毕竟是地仙所留，杜衡只是凭着一身戾气扛不住的。现在只能等他被轰下来。”

向南天重瞳倒映出问道台上方的景象，只见杜衡双眸赤红，状若疯魔。

曹晴朗双拳紧握，有些后悔，他已经有些相信了赵慎的话，这种状态的杜衡已经不仅是肆意屠戮，他如同万恶之源，以戾气勾起生灵内心深处的负面情绪。

万物负阴而抱阳，神性与兽心并存，或偏神，或亲兽，或以本我意识平衡二者。

可现在杜衡以自身戾气硬生生影响众生，压制神性，放大兽心，让生灵有意无意的宣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