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放心吧!”梁召回应了我,又听见他在劝解郭琬宜和柳倾倾,“昭仪娘子,您这也听见了,回去吧,皇后娘娘定会无事的,再说下这么大的雪,您要有个什么,这皇后娘娘还不得更煎熬吗?”
“娘娘···”郭琬宜还在哭,一边断断续续的喊着,“娘娘,陛下不肯见我,娘娘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帮你啊···”
“琬儿···”我贴在宫门上,因为太冷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我稳住情绪,冷静的同她说道,“琬儿,你听我的,回承香殿去,好好地,生下这个孩子,到时候陛下会见你的,知道吗?你,和这个孩子,就是我们的希望,所以,你一定不能有事,你要好好的,听见了吗?”
“昭仪姐姐,”柳倾倾忙接过我的话去,“娘娘说的对,如今陛下不肯见我们,可姐姐生产之时,我们必然能见到陛下的,姐姐,听皇后娘娘的吧!”
郭琬宜终于听进去了我的话,她止住了哭声,朝着里边喊道:“娘娘,你等着我,我定会求陛下放你出来,娘娘,你要保重身子,等着我···”
“好,”明知道她看不见,但我仍旧认真的点了点头,“你快回去,保重自己,不要再出承香殿!”
郭琬宜答应了,两个人临走前郑重的朝着宫门行了个礼,道了一声:“皇后娘娘,臣妾告退了!”
听到两人走远了,我靠着宫门坐了下去。
我仰起头,看着漫天的的飞雪,眼角滑下的泪顺着脸颊滴落。
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当初萧慎用来羞辱我的棋子,如今却成了我在这高墙之内最后的一点宽慰。
后宫的日子漫长,但当我的心开始静下来的时候,竟觉得怎么也留不住西斜的日头,一日一日的飞快。
二月里,采蘩听到驻守坤宁宫的宫人说闲话,太宗皇帝的淑妃娘娘送了个女子进了康乾宫,没多久陛下封了贵人住进储秀宫了,听闻很是受宠。
采蘩小心翼翼的查看着我的脸色,而我却出神的望着院子里树枝上叽叽喳喳叫着的雀儿,半晌我像是回了神般问道:“可有采蘋的消息?”
“没有,”采蘩摇了摇头,“奴婢先前求过梁先生,他只说陛下说了,娘娘只需静养···”
三月春猎将近,梁先生特进来通报,因着巴陵郡主大婚将近,且近日朝政繁忙,陛下特说了,春猎不办了。
我点了点头,想来巴陵郡主大婚也不会让我出去的,我轻声问道:“梁先生,采蘋如今在何处?”
“这···”梁召一脸为难,吞吐着说道,“娘娘,臣是奉旨办差,娘娘莫要为难臣了。”
“好,”我自然知道他的难处,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十分照顾我了,除了不能出去,一应吃喝用度样样都没少,说话仍是像从前一般恭恭敬敬,我心里也是感激的,“那我不为难梁先生,可否只告诉我,采蘋现在,还活着吗?”
“娘娘!”梁召突然跪下去,弯下身子,“陛下说了,娘娘只需养好身子,其他的都不能扰了娘娘清净。”
“罢了,”我见他这般,说到底,我与他又有什么两样,何苦相互为难,“你走吧。”
四月里,春风和煦,万里晴空,院子里的花开的繁盛,晚霞满天的时候,我站在院子里的桃树下,采蘩双手捧着我的刀递过来。
“娘娘,奴婢刚擦的刀,娘娘可别再嫌弃奴婢手艺不好了,如今采蘋不在,娘娘就将就一下,等采蘋回来了,若知道她尽心尽力擦亮的刀,娘娘如今连拔出来看一眼都不愿意了,采蘋定会满心失落的。”
我盯着看了许久,终究还是伸手拿了过来。我握着刀柄,缓缓的将它从鞘里拔出来,晚霞映在刀身上,折射出我一张绝望的脸。
曾经那些意气风发,挥刀挽弓,纵马驰骋的日子,像是开了闸的堤坝,一下子从心底涌上来,汹涌着如洪水一般淹没了我。
我还是将刀收回了鞘里,递给采蘩的时候,我听见自己许久不曾开口的声音暗沉沉的。
“收起来吧,等采蘋回来再擦。”
五月里,采蘩又一次小心翼翼的在我面前说起:“娘娘,奴婢听说陛下宠幸了几个宫女···”
我将碗里的药一口气喝完,空碗放回去的时候,采蘩拿了蜜饯梅子来,我只看了一眼,眉头都没动一下。
一年多的药喝下来,我才发现,并不是从前我怕苦,而是从小到大我喝的药太少,人的一切,不过只习惯两个字而已。
“打听出来了吗,陈之章何时离京的?”
“打听到了,陈将军三月就离京了,哦,还有薛太医仍在太医院,陛下没有降罪。”
“好。”
我起身往内室去的时候,又听得采蘩说道:“娘娘,奴婢听说,陛下有意赐婚,让陈将军娶梁老将军的孙女···”
我停在了原地,沉思了半晌,淡淡的说了句:“那样,也许对他来说是件好事···”
六月里,郭琬宜的产期将近,我特让采蘩寻了些金子拿给梁召,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