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叫黄陵,在村里的辈分很高,是年纪最大的几人之一,连黄赦的爷爷都得叫一声叔。其见多识广,遇事从容不迫。威望更是杏花村独一份,凡大事小事他都能说上几句话。人们无法决定的事儿,他都能做主。
“小大牙家里人都安排好了吧?”
黄陵注视远方,缓缓道。
“嗯,都送回去了。就是王英嫂子一直叫嚣个不停。”
黄陵收回视线冷哼一声说道:“妇人之见,不必理会。倒是可怜小虎那孩子。”
“是啊!小虎聪明又懂事,是个好孩子。可怜这么小就失去了父亲。”
“小大牙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们所有人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这老不死的都还没闭眼,没想到大牙就先去了,唉!”
“三叔公看你说的,您可是要长命百岁之人。可别说闭眼不闭眼的事儿。”
黄陵摆了摆手,没好气道:“你们呐!都只会说好听的话,也不觉得违心。要是哪一天你们能像黄赦那小子一样,怎么想的就怎么说,那就活通透喽。”
众人听闻此言不约而同表情一顿,诧异不已。有些人露出古怪之色,有些人牙齿痒痒。
黄陵环视一圈笑道:“怎么?都不相信我的话?”
众人反应过来,纷纷摇头说道。
“不不不,我们哪敢不相信您的话。”
“对,三叔公说啥就是啥。”
“是啊,黄赦那小子特别通透,都通到我家闺女房间去了。”
“哈哈哈……”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气氛不再那么凝重。
黄陵笑了笑道:“你们信不信,黄赦那小子以后一定是杏花村最有出息的一个。”
这话一出,后面有人下意识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有人冷哼一声,连翻白眼。有人古怪地看着黄陵,心中想到,三叔公终究是老了,老眼昏花了。
场间的气氛随着话题的转移明显轻松了不少。众人都学着黄陵,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互相闲聊着等待韩九到来。
黄赦跟着韩九回到杏花村,便直接一起赶往事发地——游公岭。游公岭离杏花村差不多两里左右,虽然不是很远,但很少有人来到这里。只是偶尔有人上山砍柴需要路过,要不然不会有人来。因为来这里,必然会经过一处乱葬岗,所以,胆儿小的几乎都不会来。
传闻中,乱葬岗上埋的绝大部分都是一些不正常死亡之人。有出生便死的死婴,有吊死服毒等自杀之人,还有一些死得异常或者一些没人认识的陌生人。
听说,人若正常死亡,魂魄就能安然地去往阴间投胎。若像这种不正常的死亡,魂魄就可能存留阳间,成为孤魂野鬼。甚至于怨念太深的,还会成为厉鬼,前去索命报仇。正是这样,人们都不太愿意来乱葬岗,怕见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或招来一些麻烦。大家都是抱着能不接近就别接近的心态,尽量没事别往乱葬岗走。
当黄赦等人来到事发地,杏花村众人纷纷起身相迎,都不由松了一口气,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后面的事就好办了,韩先生说啥就是啥,咱们出把力就行,不用费心劳神,还担心出什么意外。
“韩先生麻烦你了。”
黄陵拄着拐杖上前,拱手行礼,说起话来客客气气,并不因自己年纪大而看轻对方。
韩九急忙回礼道:“老爷子不必如此,这阴阳之间的事,本是我的职责。”
“好,那我也不再客气,劳烦韩先生上前瞧上一眼。”
黄赦上前,扶着上了年纪的黄陵,一起向不远处白布盖着的尸体走去。
“三太爷爷,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上山来干啥哟!”
黄陵笑呵呵一只手搭在黄赦肩上说道:“你是担心我身子骨,还是觉得我碍事?”
黄赦笑了笑说道:“太爷爷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碍事儿呢!要说碍事嘛!我觉得咱村里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最碍事,他们除了有把子力气,都不带脑子的,啥事都还得靠太爷爷才行哩!”
此言一出,杏花村在场所有男人都是一顿,怒目不加掩饰地纷纷瞪向黄赦。不过有韩九和黄陵在此,他们也只能忍住怒火。若不然,黄赦必将面临集体‘照顾’。
“小赦鬼下次别栽到我手里。”
“这小子说话没一句好听的……”
“哎哟喂!我手咋这么痒呢?好想捶人。”
他们只能低语一番,暂时放过这小子。在心中的小本子上再添一笔新账。
黄赦高傲地仰着头,视线充满挑衅地环视一周。没事气气人,心中才过瘾。
“哈哈……我老囖!身体不行,最没有用,我觉得我还是回去歇着好。”
黄陵脚步一顿,作势就要转身离去。
黄陵的话声一落,众人看向黄赦的眼神纷纷变得不怀好意起来。有人嘴角微微上扬,有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摩拳擦掌。
黄赦见状,心中有点急了,三太爷爷咋就不按常理出牌呢?这要是走了,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