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台阶，行过殿堂，米龙站在殿门望向外面，那是永无止境的黑暗，星辰闪烁着稀薄的光，却带来可有可无的温暖。

“……渺小到如同散落的尘埃吗？呵呵，这可能就是我至今为止的写照吧！”

米龙抬出的脚停滞在半空，摇头苦笑着，始终没有踏出那一步，向来果断的他，此刻竟然犹豫。

他在害怕，害怕走出这里后，迎接他的是死亡，谁都无法保证这种情况绝对不会发生，即便是米龙自己，即便他已经做好准备，可生死大事，又怎会心无波澜。

明明已经是濒死的身躯，还强制使出八级天完整的第六式，当时的米龙不论身心都已经接近崩坏，再加上他当时还抱着必死的觉悟，使出那一招……

这样过度使用能力，可能会对身体造成无法挽回的损伤，再加上量子之海的激烈战斗，就算在那里他的身体似乎停留在那个状态，可损耗依旧存在，这么算来，他存活的几率可能不超一成。

如果不踏出去，米龙或许能继续在内心世界苟活，这里是他独属于的世界，在这里他就是神，拥有无上的权威，当真可以为所欲为。

他或许可以变出一座城市，一个国家，一个世界，创造出各种各样的生命，看遍人生百态，看破世俗凡尘……

而且还有个律者陪着，就算对方看他不爽，可总不会感到孤独，他或许可以一直这样活下去，这样的事情，光是想想就感觉，还不错。

“可是，为什么？”

米龙盘膝而坐，看着自己双手，缓缓将拳紧握：

“为什么我会这般不甘？该走的路都走过，该行的道也贯彻始终，明明已经做的够多了，已经竭尽全力了，已经没什么好留恋的，可，这又是为什么……？”

话语到此，米龙闭上了嘴，牵挂当然是有的，而且还不少，不论是那个远大的理想，还是这一路上遇到的人们，这些都是。

他终究是个凡人，怎么可能清心寡欲。

所以，他不能死，更不能放弃，因为他没有资格选择放弃。

这一刻，米龙内心深藏的迷茫与疑惑，承载着恶念涌出，他的良知就如同风中残叶，即将被淹没。

但很快，一抹温暖涌上心头，他睁开双眼，低头一看，腹部亮起的金光，是如此璀璨夺目，是如此的，坚韧不屈。

“哼，我命由我……额，还是算了，说这话就真的离死不远了。”

……

英灵殿中，与米龙离开时的情景无二，雷之律者独自待在殿内，望着那看似眼前的殿门，最终苦笑着摇了摇头。

或许对米龙来说，这里已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能万事随心的绝佳仙境，但对雷之律者来说，这里是禁锢她的牢笼，没有那家伙的示意，就永远无法离开。

“这就是惩罚么……也是我应得的呢！”

雷之律者背靠着断裂的石柱，抱着双膝望向天蓬外的星空，露出一抹凄美的笑容。

其实，她的意识与芽衣体内的另一半相通，毕竟是同一个人，但让人感到无力的，是即便在那个视角，都无法感受到一丝一毫的——自由。

或许还不如此时此刻，毕竟她还有空间活动四肢，还有权利独自欣赏那片虚假的星空。

……

长空市。

这是芽衣来到这里的第二天，昨日一夜和幽兰戴尔追寻律者无果，只能原路返回，前往千羽学园寻找线索。

路上，芽衣神色有些憔悴，一天一夜没睡觉，让她精神不振。

“来，先吃些东西。”

旁边，刚从另一边街道走来的幽兰戴尔，怀里捧着各类商品吃食，虽然崩坏到来让此地生灵涂炭，可就如同那些依旧生长的草木，这些处在包装袋中的吃食，只要不过期就还能食用。

“谢谢。”

接过幽兰戴尔递来的东西，芽衣魂不守舍的打开包装，没有丝毫食欲的她，肚子却在不断的抗议。

不由得，芽衣有些懊恼，如今不只是米龙行踪不明，就连学园长都疑似被律者带走，虽说她已经向学园方申请支援，可远水解不了近渴，那个律者的速度又快的离谱，她们两个根本追不上对方。

“……”

而在前方边两腮鼓鼓，边不断观察四周的幽兰戴尔，实在不好安慰芽衣，因为就连她都有些担心德莉莎的处境，主教大人那边更是焦急万分，就差启动军舰轰炸此地了。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个城府深沉的天命主教，展现出那般急切的模样。

唉，可那律者极为狡猾，不仅速度极快，而且还很熟悉地形，虽然自己全力追逐，可还是被其找准机会逃掉。

眼下情景，哪里还顾得寻找米龙……

嗯？

忽然间，幽兰戴尔目露疑惑，她猛然抬头看去，只见空中音爆声连续不断，一道金色的身影划过长空，极速朝前方而去。

“哎，芽衣，我问你，米龙是不是能在高空移动？”

幽兰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