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季朝把另一只手拿着的东西往杨芳娘的怀里一扔。

声音温柔地说：“这是大黑最爱吃的骨头，要是被大黑吃到的话，我可是要罚你的。”说完，季朝就松开了狗绳。

大黑“呜呜”了两声，嘴边的口水直流，甩着舌头往杨芳娘身边凑。

杨芳娘赶紧把怀里的肉骨头高高举了起来，不让大黑咬到。

可大黑是一条成年的大狗，见香喷喷的骨头被高高举了起来，一个猛窜张嘴一咬，就差点咬到杨芳娘的手。

杨芳娘一惊退后了几步，然后，一人一狗就在屋里追逐了起来。

杨芳娘到底是不如一条狗跑得快，很快就被大黑一个猛窜，抢走了手里的肉骨头，躲到了一旁桌子底下啃了起来。

季朝叹了一口气，道：“芳娘，你也太没用了，怎么连一块骨头都守不住呢？”

说着，季朝把手里的一杯茶水倒在了杨芳娘身上，那茶水可是刚刚沏出来的，滚烫滚烫的，一接触到了皮肉，就红了起来。

杨芳娘一声痛叫，让门外的丫鬟打了一个哆嗦，捂住了耳，不敢去听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待到了过了子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季朝牵着叼着大骨头的大黑出来。

婢女们纷纷跪下，等季朝走远了，才起身进了屋子。

里面一片狼藉，杨芳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身上盖着件衣裳，露出了的手臂和小腿伤痕累累，渗出了丝丝缕缕的血丝。

丫鬟们上前想把杨芳娘扶回床上，杨芳娘突然一个颤抖，痛苦地惨叫起来，痛，实在是太痛了，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肉，每一块骨头都在痛，不仅痛还从骨子里透出了了嗜心的痒。

杨芳娘大声嚷嚷着：“药呢！我的药呢！”

一把推开了身边的丫鬟，不顾形象地爬到了桌子底下。

从里面摸出一只瓷瓶，抖着手打开塞子，倒出一粒药丸吞服了下去，过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

等到药丸发挥了作用，杨芳娘又露出了痴痴的笑容，就连身上的伤口流血，也没有半点感觉。

丫鬟们等到杨芳娘彻底平静下来，才合力把人抬回了床上，动作娴熟地给杨芳娘擦洗伤口，上药。

等到几个丫鬟把屋里收拾好，悄悄退了出去，关好了房门。

等杨芳娘从迷离的幻境里清醒过来，她已经被下人打理妥当，躺在床上了。

她捏紧了手里的药瓶，明知道这个东西会让她越陷越深，不能再服食下去，可她又熬不过药瘾发作时的痛苦。

可她又能怎么办呢？从她坐着花轿进了季家的门开始，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大婚那日，季朝给杨芳娘准备的饭菜里加了大量的五石散，让她因此堕入了深渊。

季朝在闺房之事上，有着与常人不一样的嗜好，喜欢高高在上掌控别人的感觉。

又害怕外人知道他的真面目，所以他从不沾碰外头的女人。

又嫌弃丫鬟是下人之身，身份卑贱，连碰都不会去碰丫鬟一下。

他只会把他心中暴虐的情绪发泄到自己的妻子身上，为了让杨芳娘不出去乱说话 。

他给杨芳娘服食了五石散，让她对此上了瘾，深陷泥潭无法挣脱，无法解脱。

杨芳娘承受不住药瘾发作的痛苦，只好通过满足季朝的需求，来换取药丸，这过程通常都是以杨芳娘一身的伤痕累累结束的。

季朝越是高兴，她得到的药丸就越多，今天是她得到的药丸最多的一天，

杨芳娘摇了摇手里的瓷瓶，里面传来微微的响动，应该是有五六粒的样子，大概她服食两三日的分量。

可两三天后呢？随着药瘾越来越大，她只会需要更多的五石散。

只能一次又一次去讨好季朝，让他满意，永无止境，让人绝望，让人崩溃。

就像季朝之前的妻子一样，直到死亡，才能彻底解脱。

杨芳娘不禁想，如果当初她没有大归回杨家，而是带着女儿窦思思找个宅子住下，买几个下人伺候，有杨正善的金钱供应挥霍，那该是有多好啊！

可惜，一切都在她想要算计李氏开始，就已经没有机会了。

杨芳娘睁着眼睛到了天亮，丫鬟们进屋来伺候她洗漱，梳妆打扮。

再踏出房门，她是季家的二奶奶，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夫婿体贴温柔，没有小妾，通房来烦人，杨芳娘还有什么烦恼呢！在季家的所有人眼里，她是不应该有烦恼的。

这就是李氏对杨芳娘做出的报复，让她有苦难言，偏偏却又舍不得离开季家这个泥沼，只能放任自己在里面沉沦。

辽东，马市，薛瑾穆难得休沐，和几个平时说得上话的兄弟一起来马市看看。

他不过才是个十一岁的少年郎，在一群老兵油子里中，走的却是领头羊的位置，却没有人表现出不满来。

马市，是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是唯一一个草原部落和大燕朝百姓、商贾能够和平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