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方等不下去了，民众们同样等不下去了。

人的弱点就是这样，灾难降临的时候，没有希望的时候，人们往往能忍受，能期待。越是看到了希望，就越是觉得难以忍耐。这时候一旦希望破灭，负面情绪也会喷发。

如今的改良人社会，就是如此。当官方一再公布减毒抗原的研究进展一切顺利时，的确起到了振奋人心的作用。

然而，当减毒抗原失效的消息流出后，人们就从希望跌落进失望的泥潭，又因失望升起无限的愤怒。无处发泄的愤怒最终都被倾泻到官方身上。

网络上，宣泄晴雪的信息随处可见。官方急需一份突出的进展，安抚民众的情绪。然而，按照王博士给出的方案，按程序研发药物，到药物大规模上市，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

关键是，有了减毒抗原的失败，官方很难取信于民。

改良人不相信他们关于抗体蛋白的宣传了。

官方再次想到了第一个被治愈的僵尸病患者，李峰。他的身上一定有秘密！

李峰再次被带进了官方的办公室。

这次，最高长官亲自接见了李峰。他一张带着匪气的脸，即使故意做出温和的笑容，依旧有些吓人。

李峰也不过是普通的改良人，突然被带到长官面前，难免有些战战兢兢。

最高长官的态度倒是很温和：“李先生不用紧张，来，坐下说。”

李峰战战兢兢地坐在椅子上：“长……长官，我……”

最高长官显然没有耐心听他唯唯诺诺，微笑着开口：“李先生，你作为第一个，哦，也是唯一一个被治愈的僵尸病患者，我们对你被治愈的过程非常感兴趣，这对我们攻克僵尸病，有着非常重大的意义，希望你能事无巨细地把你从生病到痊愈，发生的事情都告诉我们。”

李峰有些惶恐：“我……我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最高长官想了想：“那我来问，你来答！脑电波检测开启！”

李峰立刻愤怒了：“长官！我没有犯罪，你不能用对待犯人的手段对待我！”

脑电波检测系统是随着人工智能技术高度发展出现的一种审讯智能系统，它能够通过分析人在说话时脑电波的变化情况，判断人有没有撒谎，除非经过专门的心理训练，普通人完全无法逃过它的监测。

这个系统刚刚出现的时候，曾经引起民众的惶恐——谁还没有点不能诉诸人前的个人隐私呢？在脑电波检测系统面前，所有的秘密都无所遁形！

直到官方出面，承诺脑电波检测系统完全由官方掌控，不允许民间持有，并且只应用于犯罪刑侦，不会用于其他场所，民众才安稳下来。

这也是一直唯唯诺诺的李峰，为什么在听到脑电波检测系统后如此的愤怒。

最高长官依然挂着温和的笑容：“这也是为了整个人类的命运，希望李先生能够理解和配合。”

李峰没有反抗的机会，他已经被固定在椅子上，一个很轻薄的芯片贴在他前额的位置，毫无攻击性的模样，却让李峰充满了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