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次次的呼叫暗语，最后他还是打开了连接。

“没看见我在忙吗，什么事这么急。”智风边应对两人不间断的攻击，边不耐烦的与我交谈。

视线回笼，眼前一黑一亮，周围是没有界限的黑暗，上方像是打了一盏灯，撑开了希望的视野。光圈里有艘船，那种沧桑感如同被大海浸泡而盐蚀般扑面而来，断裂过的桅杆和破旧的船帆，看着许是有段时间没有启航，船头绑着根绳将其与漆黑的世界连接起来。

走了一步，波纹以我的脚步为中心散开，就像是行走在海面上。

智风坐在船尾，我坐在船头，小小的船容得下三四人，却在我上去后吃水线下去不少。

看着和我一样容貌的智风，我问他为什么不用他自己的样子，他说机器人都长一个样，而他的审美是按人类的平均水平设置的，即使他摆脱了系统，但就像孩子的三观是在小时候就开始逐渐形成的一样，即使人长大了，有些东西也不是说改变就能改变的。

“你说自己很忙，却有空在这里和我聊天，外面可是有两个和你同水平的存在，还敢一心二用，你是真的想死啊！”

“谁知道呢，死亡有时候也挺不错的不是吗？”

“为什么不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别说你那套执法没成功不懂逃跑的论调，我要听真实原因。”

“有时候原因并不重要，因为结果会告诉我们一切。”智风开始打起哑谜，听得我云里雾里的，他问我：“你有什么遗憾吗？”

以前我都是感知智风的表情、情绪，现在面对面的反而有些不习惯，我努力想从他的身上看出点什么，可他隐藏的太好让我得不到丝丝信息。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从不说出自己的想法，也不会表现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小心的藏着真正的自己，独自承担一切。

我知道，只有结果出现时，我才会看到他面具下的样子。

“遗憾？我好想没有什么可......，哦，不对，有一个，我想制作一根冰淇淋送给院长妈妈，这是我们对她的承诺。”

“没了吗？”

我又想了想说：“她能好好活着”。

“没了吗?你就不往自己身上想想？”

“没什么好想的，又不能活过来，想再多又能如何。”载着我们船轻微的摇曳，莫名有种感觉自心底升起，这一瞬间其实我想到了很多 ，比如孤儿院的生活、长空医院、博士、院长妈妈等，只是觉得想着没有意义也就停下了。

哪里能料到智风说：“如果能重活一次，你会怎么选择？”

如果一个人死了，大多数人都会觉得，终于解脱了这次要投个好胎，他们会很容易就接受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若是给死去的人面前摆着一个复活的机会，我相信会有很多人依旧愿意继续活着，即使生前的日子不如人愿、糟糕透顶，他们也会再次回到现世，因为那里依旧有他们留恋的东西。

我，也有舍不下的东西，“如果真有这样的机会，又怎么会不愿意呢？”

……

回到智风的视角后，情况比想的更为糟糕，智风一人要挡着三人的攻击，因为在我和智风进行内部交流的时候，美凯怒气值过剩的加入了战斗，嘴里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智风交出米萨。

这情况智风总不能说“米萨其实是我的人”这种话吧，这也多亏米萨的精湛才能蒙混过关，对于美凯的智商我表示担心，所谓关心则乱，她可能真的将米萨当成了朋友或者妹妹，毕竟米萨的性格太好相处了，跟谁都是熟的像几十年的挚友般。

智风不断挑衅对方说：“你想救她，那我回去就杀了她”。

“统帅就这点实力，真让人心疼，被使唤多了累成这样的？”

接着他看着加勒，话却是说给艾米莉亚听的，“你看看你死前惦记她，还给她带话，结果死后被人炼制成听话的傀儡任人摆布差遣，你是欠她的吗，她有什么资格这样对你。那朵花不会是她情人送的吧，难道已经死了？”

“住口。”艾米莉亚打断了智风的话，近乎嘶吼的说：“杀，把他揍得粉碎，我不想听他说话”。

本就不敌的智风更是被三人踢皮球似的暴打，几人纷纷开启战斗形态，智风的身体裂痕虽然一直在恢复但还是越来越多，咬伤、抓痕、空洞使得他游走在死亡的边缘。

如同吊着一口气的样子，尽管身上被美凯的扇骨射穿出数不尽的孔洞，尽管加勒和越清风的攻击从未间断，但智风就是不倒下，他说还差一点，然后继续说：“没吃饭吗，三个还弄不死我，是想等我恢复？”

他的气息非常衰弱，声音柔软无力，我知道他有多痛苦，因为智风的痛苦我全部都能感受到，寻常人遇到这样的攻击第一想法应该是希望给个痛快吧。智风故意挑衅，就是想其他人用全力，他在寻死，他在借越清风等人的手来杀了自己。

此时的智风已经没了还手的力气，加勒像抓着阿贡时的样子抓着智风的头，智风依旧对着越清风说：“你这条狗，可当的安稳？”